下去,轉過臉來,斬釘截鐵地對徐義德說:
“不管哪能講,工會不開會,我不能代表工會表示任何意見。
”
餘靜雖然把門關死了,徐義德并不灰心,狡猾地笑了笑,表面上仿佛贊成她的意見,暗中卻逼緊一步:
“工會沒開會,當然不好代表工會發表意見……”
鐘珮文打斷徐義德的話,插上來對梅佐賢說:
“是啵?”
梅佐賢知道徐義德還有話要說,對于鐘珮文的質問不放在心上,他很笃定,不露聲色地聽徐義德說下去:
“不過,你們兩位是工會主席,餘靜同志又是黨的領導,先談談個人的看法總可以吧?如果升工辦法有啥不妥的地方,提出來,我們好修改。
我過去對工人福利關心的不夠,這是不對的,現在想給工人謀些福利,快點實行,所以希望早點聽到你們兩位的意見。
”
徐義德比狐狸還要狡猾,表面上批評自己,實際上是指責餘靜,而且逼着餘靜表态,絲毫也不放松;話講得委婉,客氣,态度卻十分堅決,好像不談出個眉目,誓不罷休。
他逼餘靜攤牌。
他料想這一着餘靜再也沒有辦法回手了,臉上隐隐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欣賞自己的才幹,又好像是慶幸将要獲得的勝利。
餘靜不上他的圈套,寸步不讓,反而問他:
“你的意見呢?”
“職工都贊成,就等工會一句話。
我看,快點辦的好。
”徐義德堅決地說。
“不必等工會,”餘靜果斷地對徐義德說,“徐總經理決定好了。
”
徐義德聽餘靜的話,暗暗吃了一驚,沒想到餘靜不含糊,把問題推到他身上來了,叫他措手不及。
他吞下嘴裡的飯說:
“我們要接受國營經濟和工人階級的領導,升工是大事體,關系全廠職工福利,我們不能做主,一定要工會決定才行。
工會說行,我們就辦,工會說不行,我們就不辦。
”
梅佐賢在一旁打邊鼓說:
“隻等餘同志點頭,我們馬上就辦。
”
“我個人意見,”餘靜沉着地說,“請徐總經理決定,這是資方三權①以内的事,用不着問工會。
”
--------
①三權系人權、财權和管理權。
三權?徐義德聽到這兩個字心頭一愣:餘靜不但把升工辦法推回來,連其它的事也不問,完全推給資方,自己想的那一套辦法完全用不上了嗎?他不相信。
廠方開的支票,上面就有工會的圖章,啥資方“三權”呢,都沒有了。
他決定把這件事提出來,“将”餘靜一“軍”:
“三權是三權,無論如何,我們要接受工人階級的領導,接受黨的領導。
升工是大事體,工會不表示意見,我們不敢随便決定。
比方說,向銀行裡開支票取款,工會蓋了章,我們就膽大點。
”
餘靜一聽話不對頭,其中有文章,連忙問趙得寶:
“工會在支票上蓋過章嗎?”
“是的,”趙得寶解釋地說,“勇複基拿來,說梅廠長講的,一定請工會蓋個章,等着錢用。
我再三不肯,給他逼得沒辦法,才蓋了章。
”
徐義德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餘靜知道趙得寶上了徐義德的當,嚴肅地對梅佐賢說:
“為啥要勇複基到工會來蓋章?你們自己不實行三權,還要耍手段,把責任推到工會頭上?工會也沒有提出要在支票上蓋章,哪能怪工會呢?徐總經理,梅廠長,希望你們以後對工會不要耍手段,行政方面的三權,工會概不過問。
”餘靜又語義深長地對趙得寶說:“你們以後要特别注意。
”
梅佐賢的臉刷的紅了。
但他嘴上卻在辯解:
“我,我沒有叫勇複基來逼你們,也不是耍手段,不是這個意思……”
徐義德臉上得意的笑容消逝了,但一點也不驚慌,态度非常自然,輕描淡寫地說:
“這絕對不是耍手段,餘靜同志,你千萬别誤會。
一切的事體,我們都要争取工人階級的領導,這樣資方可以少犯錯誤。
啥三權不三權,那倒無所謂,重要的是‘五反’以後,再不接受工人階級的領導,那就不應該了。
嘻嘻。
”
“接受工人階級領導,也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