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問工會啊!”鐘珮文說。
“小鐘這個話對,”餘靜說,“工會不代替行政決定事體,升工辦法請徐總經理決定好了。
你們有啥困難不能解決,隻要工會辦到的,我們可以協助。
”
梅佐賢看餘靜把談論升工辦法的門關緊了,他不知道該不該進一步提,當時沒有表示态度,等待徐義德的意見。
徐義德見風頭不對,不如趁早收篷,等待将來有機會再說。
他不露痕迹地轉了彎,說:
“我們決定也好,梅廠長,你明天到勞動局去請示,要是政府方面沒意見,我們就試行。
”
梅佐賢暗暗欽佩徐義德的妙計,應道:
“好,明天一早就去。
”
另一方面,徐義德還是緊緊抓住餘靜,說:
“工會願意幫助我們解決困難,太叫我感動了。
”他指着隔壁韓雲程那張桌子,說,“現在資方代理人都不理我們了,韓工程師幹脆提出來要辭職,堅決不幹。
請餘靜同志給我們想想辦法,勸勸他。
”
韓雲程望見徐義德和餘靜在談論,他避免卷進去,很快吃完了飯,把碗筷送到木盆裡去,悄悄地走開了。
飯堂裡黑壓壓人群陸陸續續走了,剩下一片桌子,上面碗筷狼藉,管理飯堂的人正在收拾。
“韓工程師啥辰光提出辭職的?”趙得寶問。
“今天早上,”梅佐賢發現說的時間不準确,更正說,“就是開飯以前。
”
“這個問題可以協助你解決。
”餘靜果斷地說。
“那太好了,”徐義德點點頭,笑嘻嘻地說,“感謝工人階級的幫助,餘靜同志。
”
“不用謝,這是我們的工作。
”餘靜說,“還有啥困難嗎?”
餘靜答應得這麼痛快,并且還要幫助解決别的困難,有點出乎徐義德的意外。
因為事先沒有準備,他一時提不出别的困難。
他夾了一塊紅燒帶魚,好像在仔細地吃,其實是碰了碰,一心在想。
鐘珮文看徐義德老是吃魚,不說話,他催促道:
“有啥問題提出來吧,餘靜同志和趙得寶同志都在這裡,好解決,别等餘靜同志不在,又叫人來逼着馬上解決困難。
”
梅佐賢聽鐘珮文這些帶刺的話,他無從辯解,哭笑不得。
徐義德放下沒吃完的帶魚,望着梅佐賢,說:
“你看,還有啥困難?”
“困難嗎,”梅佐賢深深歎息了一聲,對着那碗豆腐湯凝神注視了一陣,說,“多的很哪。
”
“說吧,”餘靜說,“一個個提出來好了。
”
梅佐賢立刻說道:
“比方說下個月的生産計劃吧,到現在還沒訂,工會不出來領導,我看是訂不出來了。
”
“這個也可以幫助你解決。
”餘靜想到最近廠裡職工的思想情況,這困難非資方所能解決了的,需要工會出面。
他對徐義德說,“這确實是一個大問題,工會也考慮到了,最近開個勞資協商會議來解決,好不好?”
“好倒是好……”
餘靜看徐義德皺起眉頭,沒有說下去,知道其中有原因,便問他:
“不能解決問題嗎?”
“怕不容易。
”
徐義德沒把原因說出來,梅佐賢卻猜到了,他代徐義德講:
“生産計劃都訂不出來,開會派啥用場?”
“哦,”餘靜應了一聲,會意地說,“這個容易,工會協助你們訂出生産計劃草案,然後再開會讨論。
”
“那太好了。
”徐義德的眉頭舒展開了,心裡在想:升工辦法給餘靜擋了回來,生産計劃也沒難倒餘靜,總得想一個辦法叫餘靜為難。
他看到飯堂裡還有幾桌工人在吃飯,有意大聲說,“關于改善工人福利和衛生方面,也要訂一個計劃。
過去,我們在這方面太不注意了。
”
“福利和衛生問題,可以放在第二步解決,目前最重要的是生産,先把生産搞好再說。
”
徐義德放下筷子,虛僞地露出欽佩的神情,對餘靜說:
“工人階級的确偉大,啥問題都看的遠,抓住主要的,把生産放在第一位,我實在太感動了。
我對生産的信心更高了。
我一定要在工人階級領導之下,把生産搞好,來報答黨和工人階級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