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以為是過去的事。
從最近阿英的行動上看,誰知道阿英和那些男朋友在一道做啥?她不願意和秦媽媽談下去,冷冷地說道:
“怪不怪阿英,是我們張家的事!”
“你,你,”秦媽媽漲紅着臉,生氣地說:“你這是啥閑話?”
巧珠奶奶依舊不動聲色,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
秦媽媽看到她這種态度越發生氣,求救的眼光望着餘靜。
餘靜一直觀察巧珠奶奶的神情,仔細聽她的意見,希望盡量讓她發洩出來,好給她分析。
等了好久,巧珠奶奶不但沒有說出心裡的話,而且一再關緊了門,左說是張家的事,右說是張家的事。
秦媽媽雖然很生氣,但沒有打開巧珠奶奶談話的大門。
這樣下去,會鬧成僵局的。
她把秦媽媽拉到桌子跟前坐下,說:
“大家都不是外人,别急,有話慢慢談。
”
秦媽媽一屁股坐在闆凳上,臉紅脖子粗,氣呼呼地說:
“真叫人生氣!”
“大家心平氣和地談。
”
“餘靜同志說的對啊,”巧珠奶奶得意地望着秦媽媽,說,“天大的脾氣我也見過,生氣可吓不倒我這個老太婆。
”
“你……”秦媽媽又急了。
“你們暫時都别說話,聽我講兩句,好不好?”餘靜用手向雙方一按。
她們兩人這才住嘴,聽餘靜說:
“阿英是我們廠裡的工人,她這次訴苦是響應黨的号召,在民改運動中起了帶頭作用。
她的品行有啥不好,巧珠奶奶應該過問,我們廠裡的黨支部和工會也要過問。
我們要用共産主義的思想教育職工。
這是我們的責任。
”
“餘靜同志說的對呀!”巧珠奶奶看了秦媽媽一眼。
“啥人講餘靜同志說的不對?阿英的事體想不讓廠裡管,那可不行。
”秦媽媽氣呼呼地說。
“誰說不讓廠裡管的?”巧珠奶奶聽餘靜那番話,心裡有點發慌,又有點喜悅:一方面覺得餘靜的道理駁不倒;另一方面又高興餘靜要教育職工,一定會幫助她教育阿英一下。
“你不是說,這是張家的事,不用旁人管嗎?”“我啥辰光說不讓廠裡管的?幸虧有餘靜同志在場,不然,我給冤枉了,還無處去訴說哩!”
“清官難斷家務事,是不是你說的?”
“姓秦的管不着,也不想管,不是你說的嗎?”巧珠奶奶避免正面回答她。
秦媽媽覺得巧珠奶奶這個老太婆真難纏,上海解放幾年了,她蹲在她的小天地裡,變化不大。
餘靜見談話的大門已經打開,不讓她們再糾纏下去,單刀直入地說:
“奶奶,最近發現阿英有啥不對的地方嗎?”
巧珠奶奶“唔”了一聲,聽餘靜說下去:
“哪些地方不對,希望你告訴我們,我們有責任幫助她改正。
”
“餘靜同志說的對,”巧珠奶奶感到餘靜站在她這一邊,不像秦媽媽幫助湯阿英說話,現在正是一個機會,說不定從餘靜的嘴裡可以知道阿英在廠裡的一些不正當的事體。
她想了想,說,“我曉得的也不多。
她整天在廠裡,你比我了解的多。
她年紀輕,不懂事,一定有些不對的地方,請你告訴我。
我們家裡也要好好幫助她哩。
”
“不,還是先聽你的。
你們最近不是鬧了一陣,有啥事體,給我說,沒有關系。
”
巧珠奶奶覺得躲閃不過去了,看樣子阿英一定把家裡的事告訴了餘靜,瞞也瞞不過去,别讓餘靜聽一面之辭,借機會趕緊表白表白自己:
“自從阿英到我們張家來,我這個做婆婆的可沒有虧待過她,就拿她當親生的女兒一樣看待。
問她寒,問她暖。
家裡大小事體,我都做在頭裡。
他們小夫妻兩個上班去,家裡的事全靠我這雙手頂着。
他們從廠裡回來,早就給他們準備了熱茶熱飯,好的盡挑給他們兩口子吃,阿英生下了巧珠,身體不好,多少事都放在我一個人的肩胛上,照顧大的,又要養活小的。
解放前那幾年日子過的像黃連,吃了上一頓,沒有下一頓;外邊下大雨,草棚棚裡下小雨;好容易巴到外邊不下了,草棚棚裡還是下。
穿沒穿的,吃沒吃的,全靠我這個婆婆一手維持。
年青人上班不吃飽,沒有力氣,哪能把生活做好?我甯可少吃點,讓他們多吃點。
有時我就餓一頓兩頓,讓他們吃,好做活。
你說,我哪點虧待過阿英?”
“我曉得,你待他們很好。
”
秦媽媽跟着餘靜說:“我也曉得。
”
巧珠奶奶心裡舒暢一些,接着又唠唠叨叨地說:
“我們家裡窮雖窮,過的倒也歡樂。
啥事體,我都讓阿英一步,有時在氣頭上講她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