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已經到了适婚的柳螢嫁人,柳螢去求馮膺,于是馮膺向民官施壓,結果這件事不了了之,還為柳螢博得一個孝婦的名聲。
”
“我們的馮大人倒真是一片癡心。
”裴緒帶着一絲嘲弄感慨。
“馮膺看來早就覺察到‘鳳凰’五鬥米教徒的身份,他死活不讓我們調查五鬥米教,恐怕是怕影響到他的夢中情人。
”
荀诩想到那份關于馬岱的監視記錄,那份記錄記載了柳螢前往遊說馬岱的過程,但被馮膺批閱為:“閱,不上”,将其封存掉了。
現在看來,他的批閱是别有深意的。
“這是馮膺送給柳螢的其中一件禮物。
”
高堂秉從懷裡拿出一根金鑲玉步搖,這是一件制作相當精美的首飾,钗體黃金,上面镌刻着梅花,連接着兩片用銀片與銀絲制成的折枝花,上鑲玉片,兩粒小玉珠懸在左右。
荀诩和裴緒見了,心中都是一漾;荀诩想到自從成婚以來,荀夫人隻有一件銅簪首飾,不禁暗自歎息。
裴緒盯着這件步搖,對高堂秉不勝欣慰地說:“她肯把這個東西都給你,看來已經完全信任你了啊。
”柳螢送這件東西給高堂秉,毫無疑問是向他表明自己與馮膺并無瓜葛,以消除他可能的疑心。
身為這個計劃的策劃人,裴緒很高興能取得這麼多成果。
高堂秉聽到裴緒的話,面色一紅,旋即闆着臉回答道:“一切都為了漢室的複興。
”
“你做的很好,這情報相當寶貴。
不過這隻是‘鳳求凰’的意外收獲,‘鳳凰’身後肯定還隐藏着其他重要信息,你不要松懈。
”
荀诩覺得很欣慰,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昨天總務的行動遭到了失敗,但今天又有了新的突破。
他希望這是靖安司轉運的一個預兆。
高堂秉向兩位長官一抱拳,用堅定的語氣道:“屬下一定竭盡全力,以不負期望。
”
裴緒和高堂秉離開以後,荀诩先美美地睡了一個午覺,一直到下午方才爬起來。
他洗了把臉,換上正式的朝服,拿上寫好的報告前去馮膺那裡彙報工作。
究竟該怎麼應付這個上司,他心裡已經有數了。
他進入馮膺的房間時,馮膺正在訓斥一名軍謀司的小吏,因為後者把軍謀司的資料擅自給了王平,惹得楊儀十分不滿。
現在軍方與司聞曹之間的對立絲毫沒有緩解的迹象。
狐忠身為軍謀司的從事,也站在聲色俱厲的馮膺身邊旁聽。
他一見荀诩進來,沒有說話,隻是沖他丢了個眼色。
荀诩沖他擺了個手勢,意思是不妨事。
馮膺瞥了一眼荀诩,轉回頭去又罵了那小吏幾句,讓他們先離開。
狐忠和那小吏沖馮膺鞠了一躬,然後退出房間去。
荀诩把門關上,将報告畢恭畢敬地遞給了馮膺。
馮膺也不打開那卷軸,隻是用兩隻手來回掂量,荀诩安靜地看着他輕佻地擺弄,一言不發。
馮膺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輕輕挑起眉毛,帶着明顯嘲諷的語氣說道:“荀從事,聽說你的人昨天在軍器諸坊的總務有一次行動?”
“是的,我們研判魏國細作會潛入總務竊取圖紙,因此我們做了埋伏。
”
“哦?那麼結果如何呢?”
“很遺憾,設伏失敗,被他逃掉了。
”
“就是說,你們在事先知道敵人會來,并調集二十倍人力設圍的情況下,還是被他逃掉了?”
“是的……”荀诩黯然回答到,這确實沒有任何借口。
馮膺對荀诩的回答很滿意,他把身體稍微前傾了一點,俯視着荀诩。
他的房間裡主客之位的高度差刻意被弄的很大,這樣隻消身體前傾,就很容易變成居高臨下俯視着别人的姿勢,他很享受這一點。
“荀從事,你接替王大人工作的時候,我一直對你抱有很大希望,相信你的能力必然會對我國情報工作有所裨益。
不過從目前這一系列工作的成果來看,我不得不說,很不能令人滿意。
”
馮膺慢條斯理地拿着官腔。
“對不起,我會改進的。
”荀诩簡短地回答。
“從接到情報到今天,已經十天了。
靖安司非但沒有獲得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反而坐失了一次絕好的機會。
你們任由那個魏國細作在我國的要害地區來去自如,卻束手無策。
你知道軍方怎麼笑話我們嗎?他們說我們司聞曹是個除了敵人以外什麼人都要懷疑的迫害狂團體。
”
面對馮膺的訓斥,荀诩坦然受之,絲毫沒有表示出有一絲打算抗辯的迹象,這讓馮膺多少有點意外。
“荀從事,你對靖安司如此糟糕的成績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唔……沒有,不過我認為我們應該拓寬情報渠道,試着從各個方面去獲取信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