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而退。
眼見日上三竿,門戍長百無聊賴地一手握住長槍,一手按在嘴邊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
受到警告的老百性都躲回了家,街道上空蕩蕩的,城門前一個人也沒有。
就在這時,門戍長看到一輛牛車朝南門走來。
牛車的黑牛很健壯,兩個黑犄角隐隐發亮;車後拉着的貨物用一片粗氈布蓋住了看不清楚,但從形狀判斷是大瓦罐之類的東西。
“站住!你們要去哪裡!”門戍長大喝一聲。
牛車嘎然停止,李譚從車上跳下來,滿臉陪笑地湊到門戍長跟前說道:“姚爺,這是小的車。
”
“哦,是你呀。
”門戍長認識李譚,後者經常往返此間,他跟衛兵基本上都比較熟悉,“你這車上運的是什麼?”
“哎,前幾天我定購了一批甕,裡面有好幾個破損了,這個心疼啊,但也沒辦法,得去江陽的作坊退貨,不然我虧死了。
”
門戍長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用寬慰的語氣說:“這可得好大一筆開銷呢。
”
李譚忙不疊地點頭稱是,然後小心翼翼地低聲問道:“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出去,這事耽擱不得。
”門戍長早料到他的用意,大手一揮斷然拒絕,隻說等戒嚴令解除以後第一個放他走。
李譚仍不死心,拿出商人死纏濫打的功夫軟磨硬泡,門戍長卻毫不口軟。
兩個人正在僵持的當兒,又有兩名騎士從另外一側靠近了城門,在牛車跟前停住了馬。
為首之人皮膚白淨,身穿文官绛袍,面相頗有威嚴。
他看了一眼牛車,拿起馬鞭朝門戍長問道:“我是丞相府的親随主記,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門戍長看他的臉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姓名,不過從氣度和穿着上判斷肯定是位高官,于是也不敢怠慢,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報。
那文官下了馬,背着手走到牛車跟前,拿眼睛上下打量李譚,李譚不自在地笑了笑,不經意地挪動了一下雙腳。
“今天早上,是否有一個自稱靖安司屬員的人企圖強行通過這裡?”文官問。
門戍長立刻挺直了腰杆,大聲回答:“是的!但是我們沒有放行。
”
“你們做的很好,今天早上李都護剛下的命令,靖安司内隐藏着叛賊,需要全部軟禁起來,切不可放走一個。
”
門戍長從路過的巡邏兵那裡聽到過這個命令,現在從文官口中得到了證實,心中慶幸自己沒有一時心軟放那個人出去。
“不過……你的警惕性還是不夠……”文官走近牛車,猛地一掀苫布,露出牛車上的幾個土棕色大甕。
“這,這是怎麼回事?”門戍長迷惑不解地問道,同時注意到李譚的臉色變成慘白。
文官冷笑着指了指大甕之間的某一處,門戍長談頭過去看,赫然發現有一角衣布露在外面,再一仔細看,發現大甕之間竟然藏着一個人!
這個人隐藏的可謂用心良苦。
他将兩個并排擺放的大甕相鄰的下側打出兩個洞,然後整個身子鑽進去,半屈的上半身在一個甕中,雙腿折過去伸到另外一個甕中。
兩個甕相距很近,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破綻。
門戍長悚然一驚,立刻握緊長槍對大甕大喝道:“你!快出來!!”其他士兵也跑過來把牛車團團圍住。
大甕晃動了一下,一名士兵取來一柄大錘将其錘破。
隻聽“嘩啦”一聲,大甕裂成數塊碎片,無處可藏的阿社爾尴尬地把腳從另外一個甕裡縮回來,然後站起身。
“賊子,果然又是你!”門戍長惱怒地指着他罵道,轉頭狠狠瞪了李譚一眼,喝令将兩人全綁了。
文官滿意地捋了捋胡須,對門衛的效率表示滿意。
“這次多虧了大人,不然就出大亂子了……”門戍長恭敬地對文官說,躬身一拜,直起身來吩咐道:“将這兩個奸細押到軍正司去!”
“且慢。
”文官伸手示意他們先不要動,“李都護有命,一旦發現奸細,要立刻送到特别地點由專人審理。
”
門戍長連連點頭,這是可以理解的。
“那麼,就請您把城門打開一下吧。
”
“啊?”門戍長一楞,“您不是要去丞相府……”
文官牽着馬靠近城門一步,露出掌管機密官僚特有的得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