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下去;一瞬間魏軍爬的最前的幾十名士兵發出悲慘的呻吟,各自帶着幾支箭從山坡上滾落下去。
等這陣齊射結束,魏軍又再度爬起身來,半貓着腰加快速度向漢軍營寨沖鋒。
但是比他們速度還快的蜀軍的弩手輪換。
前一輪射擊過的弩手把弩機擡起,向後退一步,後面另外一排弩手立即跟進填補空白,随即又是一輪單發齊射,這一次因為距離更近的關系,對魏軍造成的殺傷力更大。
個别僥幸躲過射擊的魏軍靠近栅欄,卻被栅欄裡忽然伸出的長矛刺中,哀嚎着躺倒在地。
進攻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結果是魏軍損失了近二百多人,其他人狼狽地退了下來。
蜀軍傷亡卻僅有不到十人。
這個結果張郃早就預料到了,攻堅戰從來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吩咐退下來的魏軍去街亭城休整,同時嚴令各軍嚴守崗位不得亂動。
漢軍并沒有使用連射,說明他們也知道魏軍這次隻不過試探性攻擊而已。
蜀軍在弩箭方面的優勢是有傳統的,說明漢軍如果說蜀漢軍中有什麼真正讓張郃感覺到恐懼的,那就是這些閃着危險光芒的東西了。
“張将軍!”
張郃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他轉過頭去,看到兩名都尉騎馬趕了過來。
“禀将軍,兩條水道都已經被我軍切斷了。
”其中一名校尉将興奮地說道。
張郃沒有對這個勝利做什麼表示,他皺着眉頭想了想,又問道。
“你們去的時候,那裡可有蜀軍把守?”
“有,不過不多,看到我們去,立刻就逃散了。
”
張郃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敵人的指揮官在上山之前,可能會忘記水源這個基本常識麼?難道就任由魏軍切斷而不采取任何措施?
“一定還有一條以上的隐藏的水道存在!”
張郃得出了結論,同時做了個切斷的手勢。
第一天的包圍就在對峙中落了下帷幕,當夜幕降臨的時候,雙方都各自回營,和平的炊煙在不同的旗幟下升起,甚至還有人唱起歌來;凝結在空氣中的殺伐之氣也被些小小的娛樂稀釋了不少。
士兵們慶幸的是日落後他們還活着,而雙方的主帥所思考的事則更加深遠。
馬谡很高興,雖然他在開戰前确實有點忐忑不安,但那隻是因為自己第一次獨自主持戰鬥的緊張而已;第一天的戰況表明他的計劃很順利,于是他在安排好了巡夜更次以後,特意吩咐晚飯多上半甕在街亭城裡弄到的酒,以示慶祝。
而張郃的中軍大帳徹夜都不曾熄燈,一部分魏軍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最初發現這個異常的是張休,他最初猶豫是否要把這件事通報給馬谡,後來一直拖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才邁進了主帥帳篷,那時候馬谡正在洗臉。
“你說敵人主帥的帳篷一夜都沒熄燈?”
馬谡從盆裡把頭擡起來,拿毛巾慢慢擦起水來。
“對,而且一部分魏軍從昨天晚上去就不知去向。
”張休有點不安地說道,雙手搓在一起。
馬谡把毛巾交給旁邊的侍衛,示意再去換一盆清水來,然後倒背着手來回在帳中捏着下巴踱步。
過了一會,他方才對張休說道:
“不妨事,他們也許是想從小路去攻打高翔将軍的列柳城,所以才開拔的。
”
“隻怕……”張休還沒說完,就見剛才那名侍衛慌張地又跑進營帳,手裡拿着空盆,表情扭曲。
一進營帳,他就大叫道:
“參……參軍!”
馬谡眉毛一皺,說道:
“我們正在商讨軍事,什麼事如此驚慌失措?”
“水,水斷了!”
張休“啊”了一聲,把眼光投向馬谡,馬谡的語調變的很不滿。
“水道被截,這早就在預料之中,慌張什麼!”
“不,不,那條暗水,也已經斷流了!”
馬谡一聽這話,一下子倒退了三步,臉上的表情開始有點扭曲;過了半晌,他嘴角抽動了一下,勉強說道:“帶……帶我去看。
”
于是那侍衛帶路,馬谡與張休緊随其後,其他幕僚聞訊後也紛紛趕來。
一大群人趕到那條暗水的出口處,看到那裡已經涓滴不剩,隻有些水痕留在地上。
“也許,隻是一時退水,過一會就會再通的。
”馬谡猶猶豫豫說道,語氣裡已經沒有那種自信,“還有,給王平将軍放哨箭。
”
整個上午過去了,魏軍都沒有動靜。
焦灼不安的馬谡并不因此而覺得欣慰,他一直在等着水源再流出水來,還有王平部隊的回應。
結果一直到傍晚,這兩者都全無動靜。
馬谡簡直快要急瘋了,他之所以有持無恐地上山紮營,就是因為自信有水源保證。
如今水源斷絕,整個“持險而守”的策略,就演變成了“困守死地”的局面。
一整天他都在整個營盤焦躁地轉來轉去,一名小校誤挂了旗号,被他大罵一通,拖下去打了四十軍棍,結果誰也不敢再惹這個參軍。
而營中的士兵們也為斷水之事竊竊私語,人心浮動。
比起蜀軍,魏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