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口敗兵損将,一個卻已安定荊南。
關銀屏哭拜于地,慕容秋水令丫鬟扶起,将關銀屏輕輕抱住,歎道:“關雲長一世豪雄,終究未曾輸于人手,也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銀屏,人算不如天算,誰又曾料到海外蠻夷會染指中原呢?”
關銀屏伏在慕容秋水懷中哭道:“師父,這一切真是因為父親水淹七軍,天怨人怒,方緻于此麼?”慕容秋水歎道:“一将功成萬骨枯,這是萬世不易之理,古往今來征戰不休,哪裡受苦的不是百姓了?”
葉飄零捏緊拳頭,咬牙瞪眼道:“倭人殘暴,昔年橫掃中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若非毛蔣才智,幾喪華夏之邦。
吾一待時機成熟,必然跨海擊倭,先滅其族,倒樹掘根,為吾八年抗戰三千五百萬壯士雪恨,倒要看他日後如何入侵中華!”關銀屏睜大雙眼,不覺一陣寒意,湧上心來。
慕容秋水望着葉飄零伫立在南風之中,似乎千萬次失敗也不能将他擊倒,心下暗歎。
當年追求自己時,這鐵打的人又何嘗不是屢敗屢戰?
清兒道:“飄零,我等來這三國,不覺十有四年,眼見青春不再,這天下的征戰,卻何時能夠結束?”葉飄零道:“當時吾等料事在先,又多了兩千年認知,隻道一統不難,未料到這曹劉孫果然皆是絕世雄才,吾等一經相逢,竟是毫無勝算。
”清兒望見成長起來的郭奕,不覺歎道:“自奉孝去後,我等再也沒打過像樣的仗了。
”
葉飄零道:“安甯呢?怎麼一回來便不見他了?”清兒垂首道:“飄零,你知道的,自夔關返回之後,安甯就終日隻與衆将士飲酒尋樂,這會兒想又往軍營去了。
”葉飄零點點頭,默然不語。
清兒道:“不僅是安甯,昔日江南舊将,誰人不是被張遼将銳氣全盤磨滅了?”
葉飄零歎了一口氣道:“敗在二張手下,我實在難辭其疚。
”與一名丫鬟擡着慕容秋水回到大堂,召齊文武。
昔日虎狼之将,隻因夔關一敗,全軍覆沒,竟是人人沮喪,站在帳前也無精打采。
葉飄零道:“諸位,張遼對我們也許真的是一場惡夢,可那隻是一瞬間的事。
我們江南的英雄兒女是打不倒的,是不是?”衆将默然不語。
隻有一幹小将,當時鎮守新野,未識張遼之威,齊聲道:“主公所言甚是,江南英傑,齊聚于此,張遼一屆勇夫,僅憑一戰,豈能吓得倒我們?”黃忠閃出,厲聲道:“張遼坑我數萬降卒,江南之士,與之不共戴天,但得主公将令,忠即刻便往夔關,拼上老命也要斬了張遼,雪我江南之恥!”
崔琰道:“夔關一戰,精銳盡失。
主公數年之内,不宜對外動兵,以免萬民生怨。
”葉飄零道:“大夫所言甚是,飄零銘記教誨。
”于是下令好生休養生息。
慕容秋水與清兒巡視軍營,撫慰軍心,又令周瑜重招兵馬,在洞庭湖平原訓練。
原來自古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卻表當日慕容秋水逐流落水,葉飄零一怒動兵,與五溪番王結下仇怨,後來斬殺沙摩柯,驅走五溪番民。
時已三年,曹操兩路夾攻,耗盡江南錢糧軍馬,更将十萬精銳折于夔關之下,八番番王與九十三甸洞主見葉飄零元氣大傷,乘勢起兵,先據建甯,随後結好南蠻孟獲,共十萬蠻兵,往零陵而來。
零陵太守郝普急告葉飄零。
葉飄零帳下勇将雖多,衆将卻皆氣餒,難以臨陣,面面相觑苦笑而已。
清兒道:“蠻兵雖多,然而鄙陋無文,一味鬥狠,終難成事。
不如我去應戰。
”慕容秋水知清兒帶孕在身,豈肯讓她重蹈自己覆轍,當下道:“飄零,還是我去吧。
”
葉飄零道:“秋水若去,需得智勇之将扶持,不如我也親征吧。
”慕容秋水道:“飄零,此時雖有周郎據住夷陵,西川精兵不能東下,然而曹操新定徐州淮南,移兵東下,其意雖在青州,然而亦有餘力觊觎我江東之地。
你若親征,誰來迎戰曹操?”
葉飄零隻得令黃忠、太史慈、關銀屏、桂英、木蘭、太史亨輔助慕容秋水點起三萬步兵并一萬女兒軍攜了雷火彈藥往零陵而去,葉飄零送出十數裡,方與衆将郁郁而回,忽又想起:“去年周郎所以能大破曹兵三十萬,皆因龐統進獻連環計,此人現在襄陽,吾豈可失之交臂?”于是帶了司馬先見司馬徽,後拜龐士元。
這正是:自古雄才多磨難,從來執挎少偉男。
畢竟龐統能否出仕,還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