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陣箭雨。
陸遜等皆避台下,好容易聽得墜物之聲已歇,陸遜便令諸人往各處尋找,将諸般物事盡皆搬到陣心,衆人歡聲雷動,生火烤肉,雪地如春。
但看那八陣圖裡,紮下小小營帳,聽聞這亂石堆中,飄揚鬥酒歌聲。
陣外淩統留黃忠、李典護衛兩邊,自引餘軍返回。
原來諸葛亮果留傅彤在旁騷擾,又有馬雲祿聞得陸遜被聞,飛速殺來,皆被黃忠、李典拼死殺退。
卻表葉飄零在襄陽,病勢漸可,忽然各路告急,安征西獨拒十萬胡兵,陸伯言被圍八陣圖裡,性命雖暫無恙,卻難以脫身。
孔明又引大軍往壺關來敵龐統,連忙發令,教張清兒改道往晉北先解安甯燃眉之急。
這邊商議如何解除八陣之憂,便問諸人,并無學過八卦奇門陣術者,縱是司馬徽等人,亦曰僅得皮毛,難破如此大陣,隻得親自與衆官于山林之間,遍求隐逸,向野谷之内,廣訪賢人。
這邊安甯收留紮胡勒,右賢王大怒來攻,大軍排布雁門關前,連攻十數日,終于攻下,就将關廂男女,賞賜部下。
告急書發到晉陽,安甯急召諸将商議。
衆聞胡騎十萬而來,盡皆面有難色,安甯拔劍在手呼道:“前日力斬倭狗,吾等已失之交臂,今日胡兒翻越長城,深入我境,正是自尋死路,自古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吾等百戰至今,大丈夫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乃是幸耳,何由敵尚未至,先露懦夫之象焉?”衆等大愧,皆道:“願随将軍奮戰,殺盡胡兒!”
席間卻起一人,乃紮胡勒也,說道:“大哥,羚羊逃避狼的追捕,就算逃出千裡,也難免被追上吞食。
野兔雖然被獵犬叼去,臨死前奮力一博,卻換得勇敢的獵人的贊揚。
今右賢王入塞,乃為紮胡而來。
紮胡願領本部前往抵擋,倘若不敵,再勞大哥相助。
”安甯道:“兄弟,用兵本為詭道,今日以寡敵衆,更當以謀略勝之。
汝雖前去,需得如此如此,方可取勝。
”
紮胡勒受計,領原屬安甯麾下一萬軍,皆換上随紮胡勒歸附胡兵衣飾,手執鋼刀,皆乘駿馬,飽食酒肉,徑往雁門關來。
右賢王聞得紮胡勒已到,大罵道:“反國之賊,安敢前來見我?”遂喚木通合道:“紮胡勒乃是叛國反賊,我當親往斬之,汝需得扼住雁門,謹防漢人又使什麼圍魏救趙之計,乘虛取我匈奴本土。
待吾擒殺紮胡勒後,就合兵一處,掃蕩中原。
”木通合應了,劉豹便與巴圖魯将三萬兵卒,往紮胡勒營前搦戰。
紮胡勒便出,尚未開言,劉豹怒道:“狗類雖然低賤,也知道不嫌主子窮困潦倒,螞蟻雖然團結,群落之間老死不相往來。
紮胡勒,汝乃堂堂胡人,如何背反投漢?”紮胡勒朗聲道:“大王本來是翺翔天上的蒼鷹,卻聽信泥土中母雞咯咯亂叫。
俺紮胡幾十年來對神聖大王,就像獵犬對主人一般忠誠,誰知道主人酒足飯飽後還要誅滅良犬。
漠北的雙雕,也懂得同生共死,大王殺了俺的烏拉姆,俺怎能再做神聖大王腳下的小山雀!”
劉豹輕蔑的笑道:“獅子雄踞山頭,豈容爾鼹鼠吱吱一聲?紮胡勒麾下的将士們,你們是漠北的猛狼,不能跟随一條惡狗,今本王親自來到,你們趕快回到草原上來,那裡還有無數的牛羊,無數的美女等着你們!”紮胡勒麾下将士聞得,齊聲呼喝,策馬而出,奔往對陣。
紮胡勒隻剩得三五百人馬,急忙退走。
劉豹将馬鞭一指,衆胡兒掩殺過去,殺得紮胡勒之軍七零八落,紮胡勒就匹馬投南而走。
劉豹追之不上,暫且返回雁門。
木通合道:“中原的氣候,不同漠北的草原。
大王今日教訓了紮胡勒,兵威大振,就此返回,便賣安甯一個人情也好。
”劉豹容光煥發,笑道:“不以狐尾羞辱小人,就不能分辨英雄和懦夫,不以利劍斬殺惡狼,惡狼就會作惡不斷。
安甯竟敢收留紮胡勒,存心挑釁我匈奴。
我若不把他折辱一場,有何面目再在草原部落之間稱雄?”于是仍留木通合整頓返回将兵,自引鐵騎南下。
安甯聞得,引兵來迎。
兩邊擺開陣勢,巴圖魯躍馬而出大叫:“漢朝的老弱殘兵們,誰敢與俺巴圖魯對陣?”孫瑜大怒,飛馬便出,巴圖魯舞起狼牙棒,兩邊交馬,戰十餘合,臧霸見巴圖魯力大無窮,招數猛惡,拍馬前來相助,兩邊交戰又三十合,這邊佟沖又來助戰,巴圖魯荷荷大呼,愈加奮勇。
四騎馬轉燈兒般厮殺,隻教那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劉豹在後呼叫道:“雪地草原上的小獅子們,沖殺吧!”衆胡兒喊聲動天,長刀高舉,萬軍沖殺過來。
安甯急退,諸将敗回,折了一陣,後撤四十餘裡下寨。
探馬又報馬超已越太行,又聞孔明亦至壺關,截住龐統大殺,黃河畔陸遜又被困八陣圖,張遼已出夔關,不覺心驚不已,暗思良策。
四面強敵環伺,但看那:總是荊襄多磨難,又教燕趙損将兵。
畢竟後事如何,依舊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