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陸遜身陷八陣圖,葉飄零聞言,遣人四處尋訪破陣高士,回報終無所獲,而病勢漸漸愈可,便道:“伯言被困八陣圖,眼前并無破陣之人,孤隻有親自去走一遭,相機行事,但願蒼天有眼,伯言終于得救。
”銀屏道:“副都督被陷,大軍東向,曹操必然兩路來攻,後方誰來統領?”
葉飄零環顧衆将,心想甘甯性躁易怒,不可獨挑大任,便問甘甯道:“興霸,汝以為鎮守江南,誰人可也?”甘甯道:“非關三小姐不可。
”葉飄零道:“興霸成名已有二十餘載,銀屏自入南疆大破象兵,迄今不過數年,倘衆心不服,内部生亂,興霸有何策解之?”甘甯手按劍柄,朗聲道:“王上親自任命,誰敢心生異議,甘甯此劍未嘗斬不得人!”葉飄零道:“興霸虛懷若谷,一至如斯,孤複何憂!關鳳可為征西大都督,統領荊襄、司隸象、騎、步、水甲士十萬,甘甯、尚香、高順、太史亨、歸塵、周循、黃義、郭奕等為輔,銀屏敢受此任乎?”
銀屏欣然道:“甘将軍、太史師兄、臨湘郡主皆是蓋世奇才,銀屏本不敢僭越在前,然而師伯王上既然有意栽培,銀屏豈敢推辭?王上但專心去救伯言,銀屏願盡平生之力保荊襄無憂!”葉飄零颔首道:“銀屏有此雄心,孤便将九郡生靈,百官家眷托付于汝,勿失孤望!”乃于集武台上拜銀屏為江南大都督,假節,賜随身寶劍,倘有自恃年長功高,不尊軍法者,先斬後奏。
衆官盡皆下拜稱賀。
葉飄零囑咐銀屏諸事,方欲點兵起行,王府管家急速來報道:“大王,夫人回來了!”葉飄零聞言大震,暫緩前往校場,先回王府。
一輛馬車猶在門外,葉飄零走進内室,慕容秋水早在房中,驚喜之下,一把抱住道:“天可憐見,秋水你終于原諒我了!”慕容秋水掙脫微嗔道:“誰責怪你了,又何來原諒二字?飄零,你為何如此粗心,我本與你開個玩笑,誰想你竟會急出病來!”
葉飄零驚道:“玩笑?秋水,你這一去半月有餘,音信全無,我遣使到處尋覓,終是不見,如果這是玩笑,豈非将軍國大事,視同兒戲!”慕容秋水歎道:“我去了哪裡,書簡上寫得明明白白,便是你不曾細看。
”葉飄零急尋出慕容秋水所遺書簡,仔細檢看,方見書簡背面又有一行小字:“飄零,方才俱是玩笑之言,倘受驚吓,萬勿見怪。
尚香自小身世飄零,多經憂患,秋水當往武當真武殿求見傳意真人,先為尚香祈福,願尚香從此定居荊土,消泯家國之痛,永世平安,千秋常樂。
”
葉飄零卻又忍不住道:“原來你從來沒有責怪過我,可若非你有心不見,我在武當山上尋覓多番,卻始終找不到你一絲蹤影!”慕容秋水道:“你回來之時,我隻是極力消解你心中不安,何曾露出半絲怨望之意?果然是做賊心虛,我每一句話都在安慰你,隻怕到了你耳中呀,腦袋裡隻想着什麼‘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卻使我句句話裡,另有玄機!”
葉飄零羞慚無及,歎道:“秋水,縱是你真不怪我,終究還是我對不起你在先,我若尚且心安理得,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間?尚香她的确也甚是可憐,偏偏被我這薄情之人……”慕容秋水低聲道:“飄零,我知道你是心下不忍,意圖補報。
可我更知道你最終不會變心的。
清兒尚未跟我全盤脫出,我便已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可記得一千七百九十三年後的今天,你在幽州大俠毛毛家裡喝酒炖肉時那一句名言麼?雖然惹起無數人哄笑,我卻一直懂得你那句話的真意。
”
葉飄零回想一陣道:“我說的什麼?你是指那一句‘成了婚的男人就沒法婚外戀了’麼?”慕容秋水道:“正是。
那時人人皆道唯有成婚,方有婚外戀一說,獨有你不假思索,将此等笑話脫口而出。
你我成婚十有六載,早就知道你心中隻有我,斷然不會納下尚香,你又何必急着分辨?你縱然不知道我信任你,卻又何必懷疑我會效當年小兒女之行,不顧一切,離家出走,給你亂添麻煩?”
葉飄零歎道:“總是我不該辜負了你的信任,咎由自取,這才病倒。
秋水,你既回來了,早作歇息,後方我已托付銀屏,明日随我一道出征,日後南征北戰,東平西讨,永不分離!”慕容秋水展顔笑道:“我在武當山上,傳意真人教了我許多養氣之功,雖然武力難複,騎馬從征,想必無礙。
”忽然又從身後摸出一個小布包來道:“臨走之時,傳意真人又贈我一份厚禮,正可解以前之難,飄零可能猜到?”
葉飄零脫口道:“八陣圖!”慕容秋水搖頭道:“雖然不是,卻也差不離。
”打開布包,原來是三卷《易經詳解》。
慕容秋水道:“孔明八陣圖雖然奇妙,仍是從先天八卦數推演而得。
飄零,我等後世之人看不懂易經原文,卻得了傳意真人這本注解,當可設法從中推算八陣圖的奧妙。
”葉飄零大喜,當夜挑燈夜讀。
關銀屏聞得夫人已返,當即來見,兩人自然趕走葉飄零,銀屏便撲倒在慕容秋水懷裡,指着廳角四輪車,嬌聲道:“師父以後随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