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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回 方欲别飄萍認母 未明言孟德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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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醉照雙眸。

     徘徊幾度,白鶴終不複現,飄萍喃喃道:“化鶴成神之事,畢竟渺茫。

    ”欲往長安時,心下卻又惴惴。

    良久良久,飄萍思忖曰:“天數既定,終不可逃也。

    既避于此處,又能避得了幾時?”當下往城中魏王府上而來。

     愈行愈近,飄萍思及往日魏王拳拳愛護之情,愈是舉步無力,隻恨長安雖大,為何王府之路如此短耶?飄萍終究已到王府之前。

    早有諸般兄弟叔伯急接入,拜倒在曹操床前。

    正有百官環擁床前,曹操曰:“吾事漢多年,雖有功德及民,然位至于王,名爵已極,何敢更有他望?苟有天命時,孤為周文王矣。

    ” 有曹洪頓首道:“願大王善保玉體,不日定當霍然。

    ”曹操歎道:“妙才去後,吾日日氣沖上焦,荊襄萬民日夜騷擾,自知命不久矣。

    孤縱橫天下三十餘年,群雄不能匹敵,止有中華葉飄零能屢屢相逼。

    今既病危,不能再與卿等相叙,特以家事相托。

    孤長子曹昂,劉氏所生,不幸早年殁于宛城,生平至愛曹沖,夭折新婚之時。

    今卞氏生四子:丕、彰、植、熊。

    孤平生所愛第三子植,為人虛華少誠實,嗜酒放縱,因此不立。

    次子曹彰,勇而無謀;四子曹熊,多病難保。

    惟長子曹丕,笃厚恭謹,可繼我業。

    卿等宜輔佐之。

    ”曹洪等盡皆啜泣不止。

     曹操又喚諸侍妾道:“吾平日多藏名香,今日盡賜汝等,吾死之後,汝等須勤習女工,多造絲履,賣之可以得錢自給也。

    ”衆妾泣而應之。

    旁有太祿令程昱含淚道:“大王雖去,臣等自當忠心輔佐世子,決不有負大王之恩。

    今大王掃蕩天下,平定群雄,雖有大功德于民,恐草莽之中,頗有嫉恨大王者。

    當設立疑冢多處,謹防仇人盜墓。

    ” 曹操卧于床上,聞得此言,陡然睜眼,精神大振,半晌笑曰:“孤陳留起事,召集群雄共讨國賊,而後奉天子之命,掃平四海賊寇。

    雖多所殺戮,亦不得不為也。

    設使國家無孤,正不知幾人稱帝,幾人稱王,豈止葉飄零與劉禅乎?後恐他人謀害,不敢卻位,今日将終,早知萬事成空矣,何懼後人評說哉!孤六十五年來不知疑冢可以避禍也,何須為之!”一番話說得程昱大驚失色,有詩贊曹操曰: 臨終片語笑書生,疑冢安能護死靈?弑後逼宮皆乃勢,分香賣履更多情。

     先賢盡忘流芳事,後世空傳遺臭名。

    功過到頭終一夢,丈夫何計千秋評! 于是曹操大笑三聲,陡然聲竭,諸臣大驚向前。

    曹操卻又複醒,淚珠湧出,沿頰邊滾落,嘶聲喚曰:“吾生平至愛者,飄萍也,今将永絕人寰,飄萍如何不至耶!飄萍安在,飄萍安在耶!”飄萍急擠到前方,伏于曹操身上泣曰:“飄萍強欲父王出征,緻有今日之失,罪該萬死!” 曹操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來,撫着飄萍秀發,緩緩道:“飄萍既至,吾無牽挂也。

    ”飄萍放聲哭道:“孩兒在漠北,頗有異事,正欲禀與父王。

    ”曹操道:“吾隻有一息矣,汝不必言之。

    事雖不諧,皆天意也。

    飄萍,汝彈指間掃平漠北,雖萬古之才,皆不及也。

    念父王創業艱難,好生輔佐汝兄,外定江山,内安家室,可憐天大的擔子,日後由汝弱女承當了!然而吾固知世上非汝不能擔此任也。

    ”長歎一聲,面露凄涼之色,忽然頭一偏,終于氣絕。

    時建安二十四年冬臘月,中華興元六年,壽六十五歲。

    有詩贊曰: 雄哉魏太祖,談笑泯狼煙。

    智略壓千敵,聲威震九天。

     檄文驅國賊,鐵馬踏中原。

    遙看關山下,天驕又舞鞭。

     當下飄萍哭倒床前,早有許褚、夏侯惇諸人昏暈過去。

    賈诩扶起飄萍,道:“魏王臨終之際,托孤郡主,吾等皆願随郡主奔走趨馳,大王雖去,願郡主節哀保重。

    ”飄萍茫然道:“父王托孤與我?”陡然想起身世來,更是潸然而淚下。

    有詩歎曰: 當年昭烈托孤情,緻使曹公歎孔明。

    久别不知嬌女事,江山從此顯飄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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