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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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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做夢吧!呂布眼睛都不想睜開。

    他感覺得從未有過的舒适。他動了動膀子,象是有重物壓在上面,他動了動腳,也象是有重物壓在上面,憑感覺應該是被子蓋在身上。他伸開手掌,感覺一片細膩的布料摩擦掌心,然後通過每一根神經,向周身發散,使他感到通體明亮溫潤。

    呂布還是不敢相信!他隐隐約約記得,暈倒以前,象是有一條男性的狗,蹲在眼前,把他當作一頓食物看待,情急之中,他昏過去了。呂布不敢睜開眼睛,他怕眼睛一睜,又看到那條雄壯而萬惡的狗。如果感覺确實那麼舒服,不如就這樣躺着吧,哪怕是做夢也好!他醒了,老爺!呂布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叫聲,這叫聲聽起來,是如此的完美,猶如天上的仙樂,又充滿了驚喜。老爺,他醒了!呂布不得不睜開眼睛,他不睜不要緊,他這一睜,簡直比眼前出現一條萬惡的狗還要驚奇。首先映入呂布眼簾的是兩個清秀的丫環模樣的女孩子,這在呂布眼裡就是天仙下凡了;接着一位體态雍容的中年婦女坐上了床頭,面帶喜色,呂布可以肯定,即使是他的母親,也不會用那種眼光看他;再接着一位員外模樣的老者出現在呂布的面前,這老者是如此的慈眼善目,以緻呂布覺得在他的目光中死去,都值得。

    這眼前的一切,使呂布吓得不知所措。他趕緊翻身下床,卻被人一按動彈不得。别動!老者說。小玉,你去弄點吃的來,他肯定幾天沒吃東西了,老者車過臉對一位丫環說。

    孩子,那冷的天,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面?中年婦女問呂布。

    這一問不要緊,呂布的鼻子一酸,十年來所有的艱辛,在眼前曆曆閃過,十年來所有的夢想,在腦中頻頻出擊,他以一種對于十三歲的孩子來說一點都不誇張的聲音,放聲痛哭起來,足以恸天地,泣鬼神。

    呂布在哭泣聲中,告訴老者他的悲慘身世。這足以讓老者一家人聲色淚下。

    待呂布平靜下來,他才漸漸地知道了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老者叫丁原,字建陽,乃荊州刺史。中年婦女是丁夫人,兩個小女孩,一個是丫環小玉,就是給呂布弄吃的去了的那位,還有一個叫小林,站在呂布的床頭。呂布被那條狗吓昏過去之後,正巧丁原從衙門回家路過,看呂布倒在街上,忙叫衙役擡回家裡,熱水洗盡呂布身上的髒泥污垢,才發現原來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

    這時候,小玉端着一碗熱騰騰的面條,一步一小心地進來了。

    丁建陽說,孩子,趕緊趁熱吃吧!呂布又要翻身下床,丁夫人說,别下來,就在床上吃吧!呂布點點頭很乖的樣子,端起小玉遞過來的碗。

    十年來,呂布從未吃過這種面。

    這碗面,從熱度來說,恰到好處!從火候來說,恰到好處!從份量來說,恰到好處!從湯水來說,恰到好處!從呂布的角度來說,簡直是在恰到好處的時間、恰到好處的地點、恰到好處的人物,給他弄了一碗恰到好處的面,使他吃得恰到好處!然後在丁原一家人的唏噓中恰到好處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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