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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流水帳 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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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的這個夏季熱得要命,不穿衣服坐在那裡汗都不停的流,一天到晚後背總是濕漉漉的。樹葉子都是蔫巴的,門前的石闆上居然可以煎雞蛋。

    晚上能稍好一些,但也熱得睡不着覺,我拿一把蒲扇出門乘涼,看見魏延蹲在門口,舌頭伸出老長,吓了我一跳,我說魏延你伸着舌頭幹嘛呢?魏延說我在散熱呢。我忽然想起當年我養的阿黃一到夏天也是這個樣子,于是我也張嘴伸出舌頭哈哈了幾下,發現還真的管用哦,于是我和魏延并排蹲着,張着嘴哈哈的吐着舌頭,月光照在我倆身上,留下兩個很奇怪的影子。

    天一熱,人的脾氣就變得暴躁。我最近三天已經摔了七個茶杯五個飯碗兩個酒壇子,弄壞了兩張椅子三把蒲扇外加一個馬鞍子,打了四個士兵共計一百零八鞭子。弄得幾乎沒有人敢靠近我,我感覺我無時無刻不在發火,我咒罵着這該死的天氣,魏延說我氣急敗壞的樣子象隻黑色的母雞。其實他的脾氣最近也好不到哪兒去,有次他乘涼時有隻螞蟻趴到他腿上,他跳将起來踩了三十多腳,末了還親自往螞蟻洞裡撒了一泡尿。

    就連平日裡穩文爾雅的子龍都受不了了,他最惱火的是這種鬼天氣讓他無法泡妞。說的也是,你說倆人要是往一起這麼一抱,渾身濕漉漉的象兩條粘稠的蛇攪在一起,确實讓人意興闌珊。沒有了女人滋潤的子龍整日裡垂頭喪氣如同門前那棵老柳樹。

    最可笑的是二哥,一把大胡子象圍了條毛圍巾,他又舍不得剃,于是你會看到他每每用手撸一下胡須,擰下一把一把的汗水。不過惟一的好處是再熱他依舊是面不改色。

    奇怪的是我們熱成這樣,軍師卻好象一點都不熱,他依舊穿着他那一身棉布道袍,不緊不慢地搖着鵝毛扇子,邁着四方步在烈日底下溜達着,額頭上一滴汗都沒有。這讓我們羨慕得要命,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他,為什麼你不出汗呢?軍師微微一笑,說道:心靜自然涼。

    切,我才不相信呢,我晚上睡着的時候心夠靜了吧?可醒來的時候下面的草席都跟被水浸過一樣。我覺得軍師肯定是在敷衍我,不跟我說實話。對了,會不會是他穿的那件道袍有什麼玄機呢?想到這裡我便大大咧咧地跟軍師借道袍穿,軍師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了幾聲把道袍脫了給我,我穿上雖然小了點,但也對付着能穿。

    一天下來,道袍不知道濕了多少次,我隻覺得比以前還要熱,并沒有覺得涼快。原來這道袍也不過就是普通的袍子而已。

    有一天半夜我從夢中醒來,忽然覺得渾身發冷,我翻箱倒櫃地把冬天的被子找出來蓋上,依然覺得冷,上下牙都得得的響,我知道我是感冒了,不過我卻很開心。第二天一早,我掙紮着爬起來,把最厚的衣服找出來,披着鬥篷,帶着帽子,臉色蒼白卻又得意洋洋地在人多的地方走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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