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喜歡跟别人講那個關于小草發芽的故事,因為總有人問我為什麼脾氣如此暴躁。可幾乎沒有人聽完以後明白我的意思,或許是我的表達能力太差了。
有時候我搞不懂人活在這世上的意義,更搞不懂人和人之間的關系。比如大哥和二哥。軍師說,子非魚,安之魚之樂?可大哥又說,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我既不是魚,也不是大哥,因此我什麼樂都不知道,我隻知道當第三碗酒還剩三分之一的時候我仿佛成了仙。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目的就是尋找樂趣的。子龍對我說。
可樂趣在哪裡呢?除了喝酒,我到哪裡去找樂趣?
我看着子龍不辭辛苦地去山上采野花準備送給他新泡的妞;我看着魏延跟黃忠永不疲倦地鬥嘴;我看着大哥和二哥相視而笑;我看着軍師衣衫淩亂地被夫人推出門外;我看着馬超面帶微笑地與士兵聊天;我看着阿鬥趴在地上觀察螞蟻;我看着張苞咧着嘴鬥着蛐蛐。我突然發現我很寂寞。
他們說寂寞是高手的一種境界,是那種天人合一舉世皆濁我獨清的境界。可我不是高手,但同樣寂寞。一個人獨處時的寂寞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感到了寂寞。
我信步來到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覺出了城,又走了一會兒,看到前面有座獨木橋,橋中間站了兩個人,一個背着一捆柴,腰裡别着把斧子,看起來是個樵夫。另一個則挑着一副擔子,看起來象是個挑夫。兩個人就那麼面對面站着,一動不動,誰也不讓誰。
我覺得有點意思,便找了塊石頭坐下來,看看到底是誰先認輸。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兩個人的臉上都見汗了。又過了一柱香,身子都有點搖晃了。正在這時,突然一個人一路小跑地趕過來,沖那個樵夫喊道:二郎,快回家,你媳婦生了!那樵夫聽完以後身子沒動,嘴上說道:不行啊,爹,我眼看就要赢了啊。卻見後來的那個人走過去說:來,把柴給我,我替你背着繼續,你趕緊回家看孩子去。這時那挑夫發話了:慢着,這不公平,你等着,我也回家叫我爹去。
後來他們到底誰赢了我也沒看,但着實讓我的心情變得愉快了很多,快中午了,我得回去吃飯了。回到城裡,聽說大哥中午請客,連忙趕過去,見衆人已經坐好了等着開飯了,于是我也找了個座位坐下。吃飯的時候,魏延伸手夾了一個雞翅膀,不巧沒夾住,掉在地上了,子龍在邊上開口了:我說魏延,你喜歡吃雞翅膀也用不着藏一塊吧?你以為你藏在桌子下面我們就不跟你搶了?魏延愣了一下居然反應奇快:沒看我用腳輕輕踩着呢?你們搶不去的!嘿嘿……于是滿桌的人一起哈哈大笑。
從飯桌上下來,我突然發現我的心情好得要命,于是明白,生活中總有一些樂趣等你去發現。你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快樂,但你可以努力把自己的心情調節到最接近快樂的那種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