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是屬于情人們的,音樂也是。
他們一支支舞曲跳著,忘了時間,也不知道疲倦。
一個面貌清秀,身材修長的歌女,在台上唱著一支很美麗的歌,他們隻聽懂了其中的幾句:
” 珮青的頭靠在夢軒的肩上,緊擁著他跟著音樂移動,她輕聲的說:“那是我們的寫照。
”“什麼?”“那歌女所唱的歌。
”夢軒側耳傾聽,那歌詞雖細緻纏綿,卻也愴惻凄迷,一種難言的、幾乎是痛苦的情緒掩上了他的心頭,他把珮青攬得更緊了,彷佛怕有什麼力量把她奪去。
尤其聽了那歌詞的最後兩句:
香檳廳裡的燈都熄滅,隻剩下舞池頂上幾點像小星星似的燈光,樂隊在奏最後一支舞曲。
那幾點幽幽柔柔的燈光,迷迷蒙蒙的照在舞池中,隻剩下夢軒和珮青這最後一對舞客了。
他們相擁著,跟著音樂的節拍,旋轉,旋轉,再旋轉……。
他們兩個的影子在絲絨的簾幕上移動,忽而相離,忽而相聚。
深夜,他們的車子疾馳在北新公路上,新辟的公路平坦寬敞,繁星滿天,月明如晝,公路一直伸展著,一長串的螢光燈像一串珍珠,延伸到天的盡頭。
公路上既無車輛,也無行人,隻有鄉村的人家,傳來幾聲遙遠的狗吠。
夢軒猛然煞住了車子,珮青問:“幹什麼?”“我要吻你。
”夢軒說。
擁住了她,兩唇相觸的那一瞬間,他依然有初吻她時的那種激動。
珮青似乎每天都能喚起他某種嶄新的感情,時而清幽如水,時而又炙熱如火。
“我說過要教你開汽車,現在正是學開車最好的時候,”夢軒說:“來吧,我們換個位子。
” “現在嗎?”她愕然的說:“夜裡一點半鐘學車?”“在的,夜裡學最好,沒有人又沒有車,這條公路又平坦,來吧!等你學會了開車,我們可以駕著車子去環島旅行,兩人輪流開車去。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要教會你生活!” “好吧!如果你不怕我把車子撞毀,就教我吧!”珮青說,真的和夢軒換了位子。
坐在駕駛座上,她對著夢軒發笑,夢軒把她的手捉到駕駛盤上來,闆著臉,一副老師的樣子,指導著說: “放下手煞車!”“什麼是手煞車?”珮青天真的問。
夢軒告訴了她,她依言放下了手煞車,然後調整了排檔,夢軒警告的說:“這是自動換檔的車,油門可別踩得太重,當心車子沖出去煞不住,萬一沖了出去,趕快放掉油門,改踩煞車,知道嗎?”“我試試看吧!”珮青說。
車子發動了,珮青膽子小,隻敢輕輕的踩著油門,雙手緊張的緊握著駕駛盤。
但是,車子出乎意料之外的平穩,在寬闊的街道上滑行。
看到那樣一個龐大的機械在自己的駕駛下行動,珮青高興得歡呼了起來: “看!我居然能夠駕駛它,我不是一個天才嗎?” 大概是太得意了,方向盤一歪,車子向路左的安全島直沖過去,慌亂中,她把方向盤急向右轉,車子又差點沖進了路邊的田野裡,夢軒大喊: “放油門!踩煞車!”好不容易,車子煞住了,珮青驚得一身冷汗,白著一張臉望著夢軒。
夢軒一把攬住她,拍著她的肩,又笑又說: “真是個好天才呵!”珮青驚魂未定,猶疑的說: “剛才是不是很危險?” “其實沒有什麼,”夢軒說:“你的速度很慢,頂多隻會撞壞車子,不至于傷到人,學車最危險的一點,就是該踩煞車的時候,心一慌就很容易誤踩油門,隻要你把油門和煞車弄清楚,冷靜一些,就沒關系了。
來吧,繼續開!” “你有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