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著,牽著碧菡的手就往裡面跑。
碧菡被動的跟著她走入大門,進入電梯,依雲按了八樓的電鈕,笑著說:“別忘了,我們家的門牌是八A。
”
“八樓上面嗎?”碧菡驚歎著:“如果電梯壞了,怎麼辦呢?”“這大廈的電梯都要定時保養,不會允許它壞的,這兒最高的是十一樓,否則,住在十一樓的人不是更要慘了!”
電梯停了,依雲拉著碧菡走出來,到了八A的門口,依雲掏出鑰匙開門,一面說:
“你要記得提醒我,幫你再配一副鑰匙。
”碧菡根本沒注意依雲在說什麼,她隻是望著那鏤花的大門發愣。
門開了,依雲又拉著碧菡走了進去,通過了玄關,碧菡置身在那豪華的客廳裡了,腳踩在軟軟的地毯上,眼睛望著那紅絲絨的沙發和玻璃茶幾上的一瓶劍蘭,她無法說話,無法思想,那種幻夢般的感覺更深更重了。
“媽!爸爸!”依雲揚著聲音喊:“你們快出來,我把碧菡帶回來了。
”高繼善和高太太幾乎是立刻就出來了。
碧菡局促不安的站在那兒,望著高繼善夫婦。
高繼善瘦瘦高高的個子,戴了一副眼鏡,一臉的精明與能幹相。
高太太是個胖胖的女人,頭發整齊的梳在腦後,穿了一件深藍色的旗袍,看起來又整潔又清爽。
碧菡也不暇細看,就深深的鞠下躬去,嘴裡喃喃的叫著:“高伯伯,高伯母。
”“喲,別客氣了。
”高太太溫和的說,她早已聽依雲講過幾百次碧菡的身世。
為了博取高太太的同情起見,依雲的述說又比真實的情況更加油加醬了不少。
因而,高太太一見到這外型瘦弱嬌小的女孩,就立即勾引起一分強烈的、母性的本能來。
她趕過來,一把拉住碧菡的手,又用另一隻手托起碧菡的下巴,她親切的說:“快讓我看看你,碧菡。
你的故事我早就知道了,天下居然有像你這樣命苦的孩子!來,讓我瞧瞧!”碧菡被動的擡起頭來了,于是,她那張白皙的、嬌柔的、怯生生的、可憐兮兮的面龐就呈現在高太太的面前了。
由于傷感,由于驚惶,由于高太太那幾句毫無保留的話所引起的悲切,碧菡的大眼睛中蓄滿了淚水。
那份少女的嬌怯,那分盈盈欲涕的凄苦,使高太太又驚奇又憐愛,看到淚珠在那長睫毛上輕顫,高太太就一把把碧菡擁進了懷裡,把她的頭緊壓在自己的肩上,她慌忙的說:
“哦哦,別哭別哭,從此,沒有人會欺侮你了,從此,你有了一個新的家。
碧菡,好孩子,別哭哦,以後,我們家就是你的家了!”這一說,碧菡就幹脆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她曾想過幾百次拜見高家夫婦的情況,卻決未料到高太太是這樣熱情的。
這個自幼失母的孩子,像是一隻孤獨的、飛倦了的小鳥,忽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巢,竟不知道該如何适應了。
高太太把碧菡推開了一些,拉到沙發旁邊,她讓碧菡坐在自己身邊,然後,掏出一條小手帕,她細心的拭去她的淚痕,仔細的審視著這張臉,她不住口的說:
“真是的,這小模樣兒,怪可憐的,長得這麼好,真是人見人愛,怎麼有繼母下得了狠心來打罵呢!如果是我的孩子啊,不被我給疼死才怪呢!”
依雲眼珠一轉,已計上心來,把握住機會,她趕快說:
“碧菡,難得我媽這麼疼你,你從小沒爹沒娘,我爸媽又從來沒個女兒,我看,你幹脆拜我媽做幹媽,拜我爸爸做幹爹吧!”一句話提醒了碧菡,她離開沙發,雙腿一軟,頓時就跪在地毯上了,她的雙手攀在高太太膝上,仰著那被淚水洗亮了的臉龐,她打心中叫了出來:
“幹媽!”“哎呀,”高太太又驚又喜又失措。
“我這是那一輩子修來的呢?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個大姑娘,這麼好,這麼漂亮!”回過頭去,她一疊連聲的叫依雲:“依雲,依雲,你去把我梳妝台中間抽屜裡那個玉鐲子拿來,收幹女兒可不能沒有見面禮兒!”依雲大喜過望,沒料到碧菡還真有人緣,一進高家就博得了兩老的喜愛,看樣子,自己進入高家還沒引起這麼大的激動呢!她慌忙跳著蹦著,跑去取鐲子了。
這兒,碧菡又轉過身子,盈盈然的拜倒在高繼善面前,委委婉婉的叫了一聲:
“幹爹!”高繼善笑開了,他是個不善于表示感情的人,伸手扶起碧菡,他隻轉頭對太太吩咐著:
“叫阿蓮今晚開瓶酒,炖隻雞,弄點兒好菜,我們得慶祝慶祝!”依雲取了鐲子過來了,同時,高皓天也拎著碧菡的包袱走了進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