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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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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了解力又如此之強。

    “除非她在三十歲以上!”高磊想。

    他并不希望她在三十歲以上,因為他才隻有二十九歲,遠在通信的半年之後,這個謎樣的女人就已經攻進了他的心坎,為他帶來了一連串的幻想和美夢。

    那些或長或短的信,那些時而深刻時而天真的文句捉住了他,他不能制止自己不對她產生另一種友誼之外的感情。

    也因為有了這份分外的感情,他的信就不再冷靜,對她身世和年齡的試探也越來越多,他曾問她要一張照片,她回了一封冷淡而疏遠的信:“朋友!別使我們的友情變得庸俗,我相信你不在意我的 長相!”他也曾表示想去探望她,她回了一封類似警告的信:“假如你想維持我們的友情,最好不要來探望我!” 他知道這種正面的詢問不會獲得答覆,于是,他換了一種方式,他熱心的問她的興趣,除了看書之外她還愛什麼?電影?旅行?根據他的經驗,年輕人多半愛看電影,愛旅行,而中年人則比較刻闆和實際,她的回信來了,出手他意料之外的寫道: “我不看電影,也不旅行,除了看書之外,我最大的娛樂是幻想。

    我幻想各種不同的故事,然後把它寫下來。

    我有我生活的王國,可能不同于你的,也不同于任何一個人的,我享受我的幻想,享受我的王國!” 這使高磊糊塗,據他的估計,隻有青年才愛幻想,才喜歡在幻想中去尋求快樂。

    但她的“不”看電影、“不”旅行似乎過分武斷和肯定,他不相信有年輕人能不看電影和不旅行的,除非是個老太太!這令他不安而煩躁,他去了一封信,試探的問:“誰和你共享你的幻想和你的王國?” 回信是: “和我共享我的幻想和王國的,白天有窗外的雲和天,晚上有星星和月亮,下雨的時候有無邊的雨絲和窗前的落葉。

    ” 他再問:“誰和你共享你的‘生活’?” 回信隻有一句話:“你問得太多了!”就這樣,他們在通信裡捉迷藏,他越追得緊,她就越躲得快。

    可是,她越躲得快,他對她越產生出一種更強烈的感情和好奇心。

    鑒于她近乎頑皮和捉弄的回信,他開始武斷的認定她隻是個少女,并且,逐漸在腦子裡為她塑了一個像。

    這像是他所喜歡的那種典型:大而清秀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圓圓的臉,帶著一種超俗的美。

    他一天比一天更崇拜于自己所塑造的這個竹齡的像,每當他收到了她的信,在潛意識裡,他總把這個像和信混揉在一起看。

    他開始在信中透露他的感情,最初是含蓄的、試探的,但她技巧的回避了他。

    于是,一天,他沖動的寫了幾句話給她: “你對我一直是個謎,我不能責備你過分隱瞞的不公平,在情感上我不敢苛求什麼,假如有一天我發現你是一個老醜的女人,請相信我仍然將貢奉我這份片面的感情!” 這封信終于引出了一封稍帶感情色彩的信: “你把感情投錯了地方,但你令我感動。

    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的感情是不是真正‘片面’的,看了你的信使我想流淚,如果想維持我們的友誼,請別再對我要求比友誼更深的感情,我早已喪失可以談戀愛的資格了!” “她結過婚?”這是高磊最大的恐懼和疑問。

    可是,由她的信看來,她卻不像一個結過婚的女人。

    所謂“喪失談戀愛的資格”是何所指?看樣子謎是越來越猜不透了。

    他決定要找一個機會去打破這個疑團,他回了一封簡短的信: “我將不再要求任何分外的感情,但請讓那‘片面’的感情繼續‘片面’下去!” 同時,他上了一個簽呈給他工作的公司,請求調到北部來工作,他的簽呈被批準了,這也是他今天能夠置身在這客廳裡的原因。

    事先他沒有給竹齡任何通知,存心要給她一個措手不及,免得她避開。

    而現在,當他坐在這小客廳裡,他更加肯定了他的揣測,她隻是一個頑皮的少女,一切的“謎”,不過是故意的捉弄他而已。

     紙門被拉開了一條小縫,他緊張的轉過身子,以為是竹齡出來了。

    但,隻是給他開門的小女孩,睜著一對好奇的大眼睛望著他。

    他招了招手,女孩走了進來,他對她友善的笑笑,溫和的問:“你幾歲?”小女孩用手比了一個七,高磊又問: “你有幾個姐姐?”“三個。

    ”“你二姐在讀書嗎?”“不!二姐不讀書,三姐讀。

    ”小女孩說。

     “你二姐已經畢業了嗎?”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打聽著。

     “嗨!這樣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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