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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徊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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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紮,牧之又折了回來,不耐的說: “憶秋,你沒有做晚餐嗎?” “我忘了。

    ”我有氣無力說。

     牧之凝視著我,他的眼睛裡滿布猜疑。

     “你病了嗎?”他問。

    “沒有。

    ”“有什麼不對?”我直視著他,我要聽他親口告訴我! “今天下午你沒有上班,你到那裡去了?”我問。

     “上班?”他皺眉。

    “哦,你打過電話去?” “是的。

    ”“最近你好像對打電話發生興趣了!”他冷冷的說。

     “隻是對你的行蹤發生興趣!”我大聲說,被他的態度所刺傷了。

    “我的行蹤?”他一怔,立即說:“哈,憶秋,你什麼時候害上疑心病的?”“你別想唬我,”我生氣的說:“你自己的行動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的行動?我的什麼行動?”他闆著臉問,但不安卻明寫在他的臉上。

    “我知道你有一個女人,”我幹脆拆穿了說:“我要知道那是誰?”“一個女人!”他喊,喘了口氣。

    “憶秋,你別瞎疑心!” “我不是瞎疑心!”我叫:“我要知道那個女人是誰?那個不要臉的霸占別人丈夫的女人!那個風騷而無恥的女人!她是誰?是舞女?妓女?還是交際花?……” 牧之對我沖過來,在我還沒有來得及辨明他的來意前,他反手給了我狠狠的一耳光,他抽得我頭發昏,耳鳴心跳,眼前發黑,我踉蹌的抓住床柱,以免跌下去,吸了一大口氣,我擡起頭來,牧之卻一轉身向室外走,我聽到他走出大門,和門砰然碰上的聲音,我知道他走了!走出了我的生活和生命。

    我仆倒在床上,頭埋進枕頭裡,用牙齒咬緊枕頭,以阻住我絕望的喊聲。

    牧之深夜時分回來了,帶著一身的酒氣,帶著蹌踉的醉步,和滿嘴的胡言亂語。

    我躺在床上,看著他仆倒在地闆上呼呼大睡,我沒有理他。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已是上午九點鐘,他去上班了,桌上有他留的一張紙條: “憶秋,請原諒我。

    十點鐘我打電話和你談。

    ” 我沒有等他的電話,在經過半小時左右的思索和傷心之後,我決心要采取一項行動。

    是的,我一直是個長不大的孩子,而今,我必須獨自去解決這個問題!我必須訓練自己成長,訓練自己面對現實!梳洗之後,我換了一件幹淨的“孕婦裝”,鏡子裡反映出我浮腫而無神的眼睛,臉色是蒼白的,神情卻是使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落寞。

    我在鏡子前面站了一段很長的時間,暗中計劃見到那個女人之後要說些什麼?責備她?罵她霸占別人的丈夫?還是乞求她?乞求她把我的丈夫還給我?頭一項我可能行不通,因為我從不善于吵架,第二項就更行不通,因為我天性倔強,不輕易向人低頭的。

    但是,無論如何,我還是先見見她再說,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叫了一輛三輪車,我來到了那棟坐落在杭州南路的小巷中的日式房子面前。

    壓制自己激動的情緒,我按了門鈴,是昨天那個下女開的門,她打量著我問: “你找誰?”我愣住了,隻得說:“小姐在不在?”“小姐還沒起來。

    ”我看看表,已經是十點鐘,真會睡呀!我一腳跨進院子,不知是從那兒跑出來的一股沖勁和怒氣,我直向室內走,一面昂著頭說:“告訴你們小姐,有人要見她!” 我不待她回答,就脫掉鞋子,走上了榻榻米,又一直走進了客廳。

    客廳中的陳設雅緻潔淨,一套紫紅色的沙發,一個玻璃門的書架,書架上放著一盆早菊。

    牆上挂著幾張印刷精美的藝術畫片,有一張裸婦顯然是雷諾的,看樣子這并不像一個歡場女人的房子。

    我在沙發上坐下來,那下女狐疑的望望我,就走進了裡間。

    我靠在椅子中,雖然有一股盛氣,卻感到忐忑不安。

    直覺中也自認為我的行動有些魯莽,我到底憑什麼來責問別人?如果她一口否認,我又怎麼辦呢? 一陣熟悉的香味繞鼻而來,我迅速的擡起頭,頓時眼前一亮,我面前亭亭的站著一個黑衣服的女人,長發垂肩,苗條裊娜,正用一對晶瑩的眼睛凝視著我。

    我一時之間神志恍惚,努力在我記憶中搜索,我可以肯定自己見過這個女人,但想不出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她卻對我輕盈的笑了笑,笑容中含有一抹說不出來的憂郁,然後她說: “何太太,你的來意我明白,讓您跑一趟,我實在很抱歉。

    ” 何太太!她居然知道我是誰!我目瞪口呆的望著她,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

    “何太太,”她在我對面坐下來,又凄然的一笑,頗為寥落的說:“我們見過一次。

    你忘了?那天夜裡,有一個找錯門的女人!”我大大的一震,對了!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女人,那個找錯門的女人,看樣子,那天是有意的安排,而不是真的找錯了門!果然,她自己承認了: “那天,我是有意去看看你的。

    何太太,你比我想像裡更年輕,更純潔,更甯靜。

    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很溫柔很可愛的妻子。

    ”我愕然。

    一開始,我好像就處在被動的地位了。

    她的神情語氣控制了我。

    尤其,她身上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一種儒雅的風味,我立即明白了,我不可能和她競爭,因為她比我強得太多!她一定會勝利的,我已經完了!我知道,知道得太清楚,我將永無希望把牧之從她的手裡搶回來,永不可能!認清了這一點之後,我心中就泛起一股酸楚,酸楚得使我全身發冷,使我額上冷汗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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