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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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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了小衣服和尿布來呢!李謙想得真周到,將來一定是個好爸爸!”然後,媽媽和奶奶又忙著倒洗澡水,給小彬彬洗了澡,撲了粉,換了幹淨衣裳,經過這樣一折騰,那孩子就舒舒服服的,帶著甜甜的笑,進入沉沉的睡鄉了。

    奶奶把孩子放在她臥室的床上,蓋上了被,折回客廳來,對小雙說: “小雙,今夜,奶奶幫你帶孩子,你趕快去睡睡吧,瞧,兩個眼睛都凹進去了,這一個晚上,你不知受了多少罪呢!有什麼事,什麼話,都明天再說吧!今晚,大家都睡覺去!” “不!”小雙忽然擡起眼睛來,對滿屋子環視了一眼,她的淚痕已經幹了,精神也好多了,隻是臉色仍然蒼白,下巴瘦得尖尖的。

    她的眼神堅定,語氣堅決。

    “難得大家都在,為了我,全家一定沒有一個人休息過,我知道大家都累了,但是,有幾句話,我非說不可,請你們聽我說完,再去休息。

    ” 大家都坐了下來,呆呆的瞅著她,詩堯尤其是動也不能動,直望著她。

    她的聲音裡,有種使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今晚,”她靜靜的說了,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像是在敘述一件別人的事情。

    “我抱著孩子跑出去的時候,我是決心不要活了。

    是決心帶著孩子圖一個幹脆的了斷。

    我不忍心把彬彬交給她父親,讓她繼續受罪。

    我想,我死,孩子也隻有死,死是一種解脫,隻要死了,就再也沒有煩惱和悲哀了。

    叫了一輛計程車,我到了火車站,想去臥軌,但是,看到那軌道時,我猶豫了,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死得血肉模糊。

    于是,我走到了十三號水門,想要去跳水,站在水邊,我看到了水裡的倒影,水波蕩漾,我和孩子的影子也在水裡蕩漾,我又覺得跳不下去,我不能把我的女兒投進這冰冷的水中……” 我不自禁的和詩堯交換了一個注視,詩堯深深的抽著煙,他的臉籠罩在煙霧裡,顯得好模糊,他的眼睛卻亮晶晶的凝視著小雙。

    “……就在我遲疑不決的時候,彬彬哭起來了,”小雙繼續說:“我低頭望著孩子,看到她那張好無辜、好天真的小臉,我心裡一動,我想,我即使有權利處死我自己,我也沒有權利處死這孩子。

    于是,我爬上了河堤,滿街走著,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托付這個孩子,我——也曾經到這兒來過。

    ”她掃視我們,我們明明看到她現在好端端的在眼前,并未臥軌或跳水,卻都忍不住懊惱的低歎一聲,如果我們派個人坐在門口,不是當時就可以抓住她了嗎?“我想把孩子放在你們門口,相信你們一家人那樣熱心,那樣善良,一定會把這孩子撫養成人。

    可是,就在我要放下孩子的時候,我又猶豫了。

    孩子的生命是我給她的,不是她要求的,更不是朱家給予的,我有什麼資格和權利,放棄自己應盡的義務,把這樣一副沉沉重擔,交給朱家?于是,我又抱著孩子走了。

    我又想,孩子有父有母,如果母親死了,她就該跟著父親活下去,抱著孩子,我又折向浦城街,可是,我忽然想起,友文說過,孩子并不是他要的,是我要生的,當初他确實想拿掉這孩子,是我堅持不肯才生下來的。

    我望著孩子說:不,不,我不能把你給友文,因為他并不要你!事實上,友文除了夢想之外,他什麼都不要。

    如果我把孩子留給他,那一定比帶著孩子投水更殘忍!這樣,我走投無路,□徨無計,抱著孩子,我在街頭無目的的躑躅徘徊,孩子餓了,開始一直哭,她越哭,耍我的心越絞扭起來。

    人,想自殺的念頭常是幾秒鐘的事,度過了那幾秒鐘,求死的欲望就會平淡下去。

    逐漸的,我想通了,我不能死!因為我還有責任,因為這孩子是我生的,因為我最恨沒有責任感的人,自己怎能再做沒有責任感的事!我要活著,我必須活著!不止為了孩子,還為了許多愛我的人;我死去的父母不會希望我如此短命!還有你們:朱伯伯,朱伯母,奶奶,詩卉,詩晴,詩堯……”她的眼光在詩堯臉上溫柔的停了幾秒鐘;“你們全體!我的生命不像我想像的那樣渺小,那樣不值錢,我要活著,我必須活著,所以,我回來了!”她住了口,輕輕的啜著茶,我們全不自禁的透出一口長氣來。

    奶奶立刻用手環抱著她,拍著她的身子,喘著氣嚷著: “還好你想通了!還好想通了!多麼險哪!小雙,你以後再也不可以有這種傻念頭了!答應奶奶,你以後再也不轉這種傻念頭了!你瞧奶奶,七十幾歲的人了,還活得挺樂的,你小小年紀,前面還有那麼一大段路要走呢,你怎麼能尋死呢?” “小雙,”詩堯這時才開口,他的眼神說了更多他要說的話:“再也不可以了!你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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