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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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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已帶著笑意,她對我說:“笑笑吧!詩卉!”我真希望我笑得出來,但是我實在笑不出來。

    小雙伸手按了門鈴,一會兒,一個睡眼模糊的小學徒開了門: “找誰?”“盧友文先生!”“樓上!”我們沿著一個窄窄的小樓梯,上了樓。

    這才發現樓上用木闆隔了好幾間,盧友文住在最後面的一間,正靠著廁所,走過去,撲面就是一陣濃烈的臭味,使人惡心欲吐。

    我心想,住在這樣的地方,難怪要生病!到了門口,小雙又深吸了口氣,才伸手敲門。

    “誰?”門內傳來盧友文的聲音。

     小雙靠在門框上,閉了閉眼睛,無法回答。

     “豁啦”一聲,門開了,盧友文披著一件破棉襖,站在門口。

    一頭亂蓬蓬的頭發,滿臉的胡子,深陷的眼眶,尖削的下巴,我一時幾乎認不出他來。

    隻有那對漂亮的眼睛,仍然閃爍著一如當年的光芒。

    看到我們,他呆住了,似乎以為自己在做夢,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對小雙“努力”的“看”過去,吶吶的說了句:“好奇怪,難道是小雙?” 小雙拉著我走進屋內,關上了房門。

    她對盧友文凝視著,苦苦的凝視著,嘴角逐漸浮起一個勉強的微笑。

     “是的,是我,”她輕柔的說。

    眼底充滿了痛楚與憐惜,聲音裡帶著微微的顫栗。

    “不歡迎嗎?” 盧友文的眼睛張大了,驚愕、困惑,和迷茫都明寫在他的臉上。

    但是,一瞬間,這所有的表情都被一份狂喜所取代了,他張開了手臂,大聲說: “如果是真的,證實它!小雙!因為我最近總是夢到你來了!”小雙縱身投進了他的懷裡,用手攀著他的脖子,她主動的送上了她的嘴唇。

    立刻,他們緊緊纏在一塊兒,熱烈的、激動的擁吻著。

    那份激烈,是我一生也沒見過的。

    小雙似乎要把她全身的熱力,和全心的感情,都籍這一吻來發洩淨盡。

    更似乎想把她所有的生命力都在這一吻中注進盧友文的身體裡。

    盧友文更是狂熱而纏綿,他不住的吻她,不停的吻她,用手牢牢的箍緊了她,好像隻要他一松手,她就會飛掉似的。

     終于,盧友文擡起頭來了,他眼裡蘊滿了淚光,他捧著小雙的臉龐,不信任的看著她,看了又看,看了又看,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好像才真有些相信,這是小雙了!他的眼光渴求的在她臉上逡巡,好一會兒,才低低的說: “你來了,是表示原諒我了嗎?還是同情我?是李謙告訴你的,是嗎?他說我病了,是嗎?其實我很好,我隻是過度疲勞,我很好……哦,小雙!”他叫:“如果我生病能使你來看我,我甯願生病!”小雙的牙齒咬緊了嘴唇,她幾乎要崩潰了。

    但她始終勇敢的直視著他,好半天,她才放松了咬住的嘴唇,激動的、幽怨的、低啞的說:“友文,你好狠心,離開這麼多年,你連一點消息都不給我,你好狠的心!”盧友文惶恐而慌亂。

    “在我沒有拿出成績來以前,我還能給你消息嗎?離婚那天,你是那麼堅決,那麼銳利,那麼盛氣淩人,我如果再拿不出成績,我怎能面對你?小雙,你記得……” “我已經忘了!”小雙說:“我隻記得我們美好的時刻!” “別騙我!”盧友文啞聲說:“我不能相信這個!我們在一起,何曾有美好的時刻?我做了那麼多的錯事,給了你那麼多的折磨……哦,小雙!”他大大的喘氣:“你還在恨我嗎?告訴我!”“如果恨你,我就不來了。

    ” 盧友文的身子顫栗了一下,狂喜燃亮了他的臉。

     “小雙,你知道嗎?人在失去了一樣珍寶之後,才知道那珍寶的價值!這些年來,我反覆思索,有時竟不相信自己會做錯了那麼多事!”他用手指撫摸小雙的面頰。

    “小雙,你真有這樣的雅量嗎?難道你還能原諒我嗎?我想過幾千幾萬次,我一定失去你了!我不能要求你做一個神,是不是?我給你的折磨和侮辱是一個神都不能忍受的,怎能再要求你原諒?你用離婚來懲罰我是對的,失去你我才知道多愛你,這些年來,我隻能刻苦自勵,所有的思想和意志,都集中在一件事情上,寫一點東西給你看!我寫了,你知道嗎?這次,我是真的寫了,不是隻說不做!”他住了口,望著她。

    小雙的大眼睛裡,淚珠終于不受控制的湧出來,沿著面頰滾落到衣服上去。

    盧友文凝視著她,逐漸的,他的眼眶潮濕了,猝然間,他把小雙緊擁在胸口,哽塞的說:“小雙,小雙,我那麼愛你,為什麼總是傷害你?我為什麼總把你弄哭?小雙!我到今天才承認,我根本不值什麼,我的驕傲、自負,都是幼稚!我的張狂、跋扈,隻是要掩飾我的無能!我欺侮你,冤枉你,給你加上種種罪名,因為你是我唯一的發洩者!小雙,我對不起你!這些年來,我痛定思痛,隻覺得太對不起你!可是……”他忽然推開她,臉色因興奮而發紅了。

    “為了重新得到你,我寫了!我真的寫了!再給我三個月時間,我可以把它寫完!”他沖到桌子前面,拿起厚厚的一大疊稿紙,放在小雙手中,像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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