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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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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記當頭棒喝,是的,她不可能辦妥離婚,周圍反對的力量依然存在。

    她是永不可能屬于康南的! “再說,江小姐,你知道康南在這兒的工作情形嗎?初三教不了教初二,初二教不了,現在教初一,這是他改的作文本,你看看!”羅亞文遞了一本作文本過來,江雁容打開一看,上面用紅筆龍飛鳳舞的批了個“閱”字,前面批了一個乙字,全文竟一字未改。

    江雁容想起以前她們的本子,他的逐段評論,逐字刪改,而今竟一變至此,她的鼻子發酸,眼睛發熱,視線成了一片模糊。

    “你知道,如果他丟了這個工作,他就真的隻有討飯了,江小姐,別再給別人攻擊他的資料,他受不起任何風霜和波折了!”江雁容默默的坐著,羅亞文的分析太清楚太精确,簡直無懈可擊。

    她茫然若失,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覺得心中酸楚,頭腦昏沉。

    “你知道,”羅亞文又說:“就算一切反對的力量都沒有,他也不能做你的丈夫了,他現在連自己都養不好,他不可能再負擔你。

    他又不是真能吃苦的,他離不開煙和酒,僅僅是這兩項的用度,就已超過他的薪水。

    ”“他不能戒嗎?”江雁容軟弱的問。

     “戒?”羅亞文苦笑了笑:“我想是不可能。

    這幾年來,他相當的自暴自棄。

    我不離開這兒,也就是因為他,我必須留在這兒照應他。

    好在,最近他比較好些了,他正在學習著面對現實。

    江小姐,如果你還愛他,最好不要再擾亂他了。

    現在,平靜對他比一切都重要。

    或者,再過一個時期,他可以振作起來。

    目前,你不要打擾他吧!如果我是你,我就不見他!”江雁容乞憐似的看著羅亞文。

     “不見他?”她疑惑的問。

     “是的,”羅亞文肯定的說,江雁容感到他有一種支配人的力量。

    “你想想看,見了他對你們又有什麼好處呢?除了重新使他迷亂之外?”“羅先生,我可以留下來幫助他,”江雁容熱烈的說:“我可以為他做一切的事,使他重新振作起來,我可以幫他改卷子,收拾房間,服侍他……” “別人會怎麼說呢?”羅亞文冷靜的問:“你的丈夫會怎麼辦呢?你父母又會怎麼辦呢?就是本校也不容許你的存在的,學生會說話,教員會說話,校長也會說話,最後,隻是敲掉了他的飯碗,把你們兩個人都陷入絕境而已,你再想想看,是不是?”“如果我辦好了離婚……” “還不是一樣嗎?你的父母不會輕易放手的,社會輿論不會停止攻擊的,這個世界不會有容納你們的地方。

    ”他又歎了一口氣:“江小姐,記得五年前我的話嗎?你們隻是一對有情人,而不是一對有緣人。

    如果你聰明一點,在他下課回來以前離開這兒吧!對你對他,都是最理智的。

    你愛他,別再毀他了!”江雁容悚然而驚,羅亞文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深深的打進她的心中,她覺得背脊發冷,手心裡全是冷汗。

    是的,她毀康南已經毀得夠深了,她不能再毀他!她茫然四顧,渴望自己能抓到一樣東西,支持她,扶助她。

    她所依賴的大樹已沒有了,她這小小的藤蔓將何所攀附,何所依歸? “好,”她軟弱而無力的說:“我離開這兒!” 羅亞文深深的注視她,懇切的說: “別以為我趕你走,我是為了你們好,你懂嗎?我一生貧苦,闖蕩四方,我沒有崇拜過什麼人,但我崇拜康南,他曾經把我從困境裡挽救出來。

    現在,我要盡我的力量照顧他,相信我,江小姐,我也愛他!” 江雁容淚光模糊,她看看表,已經四點四十分了,那麼,再有二十分鐘,康南要下課了。

    她站了起來,提起旅行袋,一剎那間,感到前途茫茫,不知何去何從。

    羅亞文站在她面前說:“現在,你預備到哪裡?” 到哪裡?天地之大,她卻無處可去! “我有地方去。

    ”她猶豫的說。

    勉強咽下了在喉嚨口蠕動著的一個硬塊。

    “五點十分有班公路局車子開到鎮上火車站,六點半有火車開台北,七點十分有火車南下。

    ”羅亞文說。

     “謝謝你!”江雁容說,滿懷凄苦的向門口走去,來的時候,她真想不到這樣一面不見的又走了。

    康南,她的康南,隻是她夢中的一個影子罷了。

     “江小姐,”羅亞文扶著門,熱誠的說:“你是我見過的女孩子裡最勇敢的一個!我佩服你追求感情的意志力!” 江雁容苦笑了一下。

    “可是,我得到了什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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