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喊:“怎麼?嘉文?是你?簡直沒料到!你一大清早來幹嘛?”
“我也沒料到你會起得這麼晚!”嘉文說,看了看表:“九點半了!”“昨天畫一張建築圖,畫到深更半夜。
”紀遠說:“我的哲學是:工作的時候盡量工作,睡覺的時候盡量睡覺,玩的時候盡量玩!所以,隻要倒在床上,不睡夠是不會起來的,今天還算給你面子呢!怎麼?有事嗎?這樣急沖沖的跑來!”
“有一件大事!”杜嘉文笑吟吟的說。
“什麼?”“我是銜命而來,請你幫忙安排一次打獵。
”
“打獵?”紀遠詫異的問:“誰要打獵?”“我們。
我,可欣,嘉齡,胡如葦,還有鄭湘怡……反正,就是我們這一群。
”紀遠凝視著嘉文,好半天,才說:
“你們想不出別的玩意了,是吧?打獵,你們想怎麼樣打?是找個小土坡爬爬,打兩隻小麻雀就算了呢?還是真正到深山裡去打野獸?”“當然是深山裡啦!”杜嘉文迫不及待的接了口,興緻勃勃的說:“你不知道,自從耶誕節晚上你來轉了一趟之後,我們那些小姐們就都迷上了打獵,尤其嘉齡,鬧得個天翻地覆,成天嚷著要去打獵。
我們計劃趁元旦放兩天假的便利,去山上大規模的打一次獵。
”“大規模?”紀遠笑了笑,把阿婆給杜嘉文倒的一杯茶端起來就喝。
“如何大規模法?騎著馬,帶著獵犬,像電影裡拍攝的十八世紀中,歐洲貴族的打獵一樣,再找一大群人把養好的鹿放出來,趕到你們的身邊,讓你們這些少爺小姐放上一兩槍過過癮。
等小鹿倒地時,你那位唐小姐、鄭小姐等還可以表演一兩幕昏倒……”
“別說笑話!”杜嘉文不快的蹙蹙眉:“別人和你正正經經的商量,難道你以為隻有你紀遠才配打獵?你這人什麼地方都好,就有這麼點小毛病,經常要流露出一份優越感,仿佛別人都不如你!”紀遠笑了,走到窗子前面去靠著,太陽光透過了玻璃窗,在他的皮夾克上反射著亮光。
他那彎彎的嘴角上,還确實帶著抹充滿優越感的笑。
拿起了茶幾上一個擺飾用的音樂匣,他上了上發條,聽著清脆的樂聲輕瀉出來:“少女的祈禱”,祈禱些什麼?“好吧,如果你們真要去,我當然奉陪,而且盡量幫你們安排。
我隻是怕小姐們會吃不消,山上并不像想像中那樣好走,有路的地方還好,沒路的地方是相當要命的,假如上了一半的山就想撤退,那可沒意思了。
”
“你放心,可欣和嘉齡都不是那種嬌嬌弱弱的女孩子,唯一成問題的是湘怡,但是,據我想,也不會怎麼樣的。
反正路是人走出來的,沒路就開路吧!”
“說得容易!”紀遠的笑意更深了。
“你們準備爬什麼山?”
“你說呢?最好不要太高的,而且是在台北附近的。
”
“讓我想想看。
”紀遠深思的望著手裡的音樂匣,那是個小鋼琴的模樣,上面有一個芭蕾舞女的玩偶,可以跟著音樂起舞。
“這樣吧,”他擡起頭來:“烏來附近有個波露山,大概一千多公尺,如果到了波露山還有興趣往高裡走,我們還可以再上一層,到卡保山去。
”
“有野獸嗎?”杜嘉文問。
“除了熊,什麼都有。
鹿、獐子、野豬、飛鼠、羌……那兒是群獸出沒的地方,也是泰耶魯族的狩獵區。
不過,很難走,你确定小姐們吃得消?”
“我去問她們,吃得消再去,不能半途而廢!我想沒問題!”
“好吧!那你就趕快準備東西,假如預備三天時間的話,就要準備三天的食物,這樣算起來,大概每人要背十五公斤以上的東西。
”“什麼?”杜嘉文嚇了一大跳:“還要背東西?”
“不背東西,到山上吃什麼?睡什麼?”“要帶些什麼呢?”“帳篷、睡袋、水壺、毛毯、米、面包、青菜、油、鹽、醬油、味精、香腸、肉類、酒、洋火、針線……”
紀遠一連串的報了下去,杜嘉文瞪大了眼睛,以為紀遠在開玩笑。
但,紀遠一臉的正經,似乎又不像是開玩笑。
終于,杜嘉文忍不住的打斷了他:
“你在幹什麼?別弄錯了,我們隻是上山去打獵,又不是移民到那兒,也不是去開飯館,怎麼油鹽醬醋都得帶?還要什麼針線?”“你不懂,我才報了一個頭呢!油鹽醬醋不帶,你上山吃什麼?物質文明早已把我們的嘴巴訓練得高貴了。
針線更是必需品,假如荊棘和樹枝把小姐們的褲子刮破了,你說怎麼辦?”“缺德!你!”杜嘉文叫。
“不是缺德,這是很可能的事情,所以針線必須帶著,有備無患。
”“好吧,好吧,還有什麼?”
“還有嗎?”紀遠說:“消炎藥膏、膠布、繃帶、感冒特效藥,止痛藥、止血藥粉、八卦丹……”
“天哪,”杜嘉文歎了口氣:“剛剛開飯館,現在又要開醫院了!”“萬一有人受傷了呢?”紀遠說:“如果是我上山,我才不帶這些呢,你弄上一群小姐,還是多準備點吧!最好你拿支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