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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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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方克梅自己,卻在人生舞台上演出了另一場戲,另一場令人扼腕,令人歎息,令人驚異而不解的戲。

    她和徐業平分手了。

    經過四年的戀愛,她最後卻閃電般和一位世家子弟訂了婚,預計七月就要做新娘了。

    對這件變化,她隻給韓青寫了幾句解釋: 如果徐業平能有你對嘉珮的十分之一好,我不會變,如果他也能正對我的父母,我也不會變。

    但是,四年考驗下來,我們仍然在兩個世界裡…… 徐業平在東部某基地服役,寫來的信,卻十分瀟灑: 我早跟你說過,我和小方不會有結果。

    這樣正好,像我們以前唱的歌,“你有你的前途,我有我的歸路。

    ”我不傷心,自從小偉死後,我早知萬事萬物,皆有定數,別笑我成了宿命論者。

    我一點也不怪怨小方,對她,我隻有無數的祝福,畢竟,我們曾如此相愛過。

     這就是方克梅和徐業平的結果。

     韓青還記得,在服兵役前,有天,他住在徐業平家裡。

    那晚,兩人都喝了點酒,兩人都帶著醉意,兩人都有心事和牽挂,兩人都無法睡覺,他們曾聊天聊到淩晨。

     “業平,”韓青曾說:“我們將來買棟二層樓的房子,你和小方住樓上,我和鴕鴕住樓下。

    一、三、五你們下樓吃飯,二、四、六我們上樓吃飯。

    你覺得如何?” “不錯啊!”徐業平接口:“我們四個還可以擺一桌呢!” 結果,方克梅和徐業平居然散了!居然散了!也是那晚,韓青還說過:“我現在什麼都不擔心,就是擔心鴕鴕!” “不要擔心她!擔心你自己!”徐業平說。

    “你比她脆弱多了!”是嗎?韓青不敢苟同。

    注視著徐業平,想著鴕鴕和小方,兩種典型的女孩,各有各人的可愛之處,他不禁深深歎息了: “業平,我們兩個都一無所有,想想看,小方和鴕鴕為什麼會愛上我們?她們都那麼優秀,那麼出色!我們……唉!真該知足了!不是嗎?” 徐業平沉默了,難道那時,他已預感到自己會和小方分手嗎?難道他已看到日後的結局嗎?他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的抽煙,于是,韓青也沉默了。

    兩個好友,相對著抽煙,直到淩晨四時,徐業平才歎口氣說: “睡吧!”第二天早上起來,兩人都一臉失眠的痕跡,徐業平問韓青睡得好不好,韓青說:“正面躺,左面躺,右面躺,反面躺,都睡不著。

    ” 徐業平嘻嘻一笑,說: “我看你大概也站著躺吧!” 往事歷歷,如在目前。

    小方卻和別人訂婚了。

    徐業平和小方本身,不管多麼瀟灑,韓青和鴕鴕,卻都為這件事消沉了好一陣子。

    “世外桃源”的打情罵俏,來來的許願池,水源路的小屋,金國西餐廳中為“小梅梅”取名字……往事歷歷,如在目前,往事歷适如在目前。

     但是,方克梅和徐業平居然散了,居然散了。

     在營房中,韓青捧著徐業平和小方分別的來函,好幾個深夜,都無法成眠。

    總記得小方過二十歲生日,穿一襲白色衣服,襟上配著朵紫羅蘭,和徐業平翩然起舞。

    也是那晚,韓青第一次認識了鴕鴕!“小梅梅,你再也不會有弟弟妹妹了!”他歎息著。

     但是,真有個小梅梅嗎?她存在過嗎?是的,她存在過,雖然隻有短短兩個月,她确實存在過。

    但是,她也去了。

    從糊塗中來,從糊塗中去。

    生命是古怪的東西,韓青年齡越長,經歷越多,自負越少,狂傲越消……他再不敢說他了解生命,更不敢說他了解人生。

    同時,鴕鴕的來信變得越來越短,越來越零亂,有時,他甚至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她開始談到畢業,因為她馬上就要畢業了。

    但她談了更多有關社會,有關成長,有關生活“境界”的問題,含糊的,暗示的,模棱的。

    他困擾著。

    可是,他在極大的不安裡,仍然對鴕鴕有著信心,隻要他退了役,可以和她朝夕相處,可以找到一份足以糊口的工作……什麼都可以解決,什麼都可以成功。

    一個“圓”已經劃到最後的一個缺口,隻要那麼輕輕一筆,就可大功告成。

    等待吧,因為他也馬上就要退役了。

    就在他退役前夕,鴕鴕寄來一封真正讓他掉進冰淵裡去的信,雖然信上并沒有一個字說她已經變心: 青: 時鐘敲了一響又一響,告訴我夜已深了,再過數小時,就是認識四十四個月,多快,隻是一晃眼而已。

    三年又八個月該上千天,從一開始算起吧,也算個半天才算完呢!怎麼回首時卻有如雲煙般片刻即過? 近四年來,事實上,從一開始你就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你讓我誤以為你百般遷讓我是應該的。

    在你面前,我一直是最驕橫、任性、倔強、善變……的女孩,可是你始終給予我最大的寬容與愛心。

     如果世界上真有因果報應,我將遭到報應的。

    也許有一天我受人虐待時,我將反悔不已,而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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