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無隐和尚心學典論成。
門人越宗請梓之
金龍書來西肥。
以序屬元皓曰。
是唯餘不佞之有傷乎時也。
不獲已而所作者。
不有座下。
誰與宜序。
元皓承命乎二千裡之外。
不敢謝不敏。
而為之序曰。
昔在建安。
曹丕龍奮。
典論爰興。
蓋有其言曰。
文章經國之大業。
不朽之盛事。
年壽有時而盡。
榮樂止乎其身。
二者必至之常期。
未若文章之無窮嗟嗟。
否欤。
然哉。
彼其論文。
可謂盡矣。
雖然。
是特以雄詐智力而論世之言文者爾。
何則丕席父業。
逼禅據尊。
凋剪枝幹。
委心異族。
有弟如植。
俾之衷曲莫白窘迫殁身。
嗟乎。
餘于是知魏之不競矣。
若然者。
曹丕典論。
乃其雄詐智力之所為。
而世之言文者非邪。
未若出世之為論也遠矣。
曰心學。
不立字家之宗。
于是乎立矣。
吾宗自非心學。
則教外之傳固不足别于他也。
曰典論。
綜羅大藏。
包括群籍。
于是乎悉矣。
夫言苟非古之典刑。
而與自己胸襟無二無别也。
則言之諜諜。
奚足以冀于後哉。
元皓曰。
餘讀心學典論。
而知記之博洽。
譚之審詳也。
記不博則行不遠。
譚不審則志不弘。
何則言以足志。
文以足言。
何言不文。
何文不典。
諄諄論之。
金龍其勤也。
或問。
篇何以有宗原也。
元皓曰。
性宗之也。
先佛以宗必性也立教焉。
譚乎心說乎色。
融乎其本化諸其迹。
光被大千弘矣。
于是暢懷焉蓋夫華嚴性起。
天台性具。
是皆見其宗原者。
而起未始不具。
具未始不起。
皓于是乎言。
不具不起。
不起不具。
具具于起。
起起于具。
是其所以各立而宗原之有篇也。
雖然。
至吾别傳之宗。
則固莫與教家者流匹矣。
故今金龍終斯篇曰。
至其道之所證。
則未必在茲矣。
知言哉。
篇之第二号曰大乘。
其學也三。
曰戒。
曰定。
曰慧。
若鼎足之不可阙一然。
然而其他諸部大小偏圓。
今皆在乎學者親自會歸心源而已耳。
若金龍者可謂能提其綱者矣。
元皓曰。
餘讀至圓教别傳性修長養等篇。
暨觀論定宗師等論。
未嘗不喟然稱歎也。
曰嗟。
金龍其道明其德充。
其學該博而言足征。
殆究古今之際者乎。
餘于是知言之不苟矣。
若夫儒教之為篇也。
笃本以制末。
谕異以歸同。
然後邪正有等。
出世弗類。
故曰。
傳不雲乎。
東海聖人。
西海聖人。
其心同。
其理同。
以至雲雲。
又曰。
天地雖或分東西乎。
同是一天下也。
天下雖或數聖作乎。
同是一善道也。
金龍以無礙辯才即立之言。
欲其舍邪歸正。
護吾大法。
無恥于維摩龐蘊等道耀奕世而不休已。
嗟乎。
餘于是知言之不苟矣。
又問。
今其論儒教。
則駁物茂卿者不寡矣。
茂卿蓋東都尤物也。
近世号稱儒家主盟。
然金龍貶之若冤仇然。
無乃不謬乎。
元皓曰。
否。
又何謬焉。
昔餘與茂卿遊。
殆乎有年。
雅已知其為尤物也。
然見其辨吾釋氏。
則言不孫讓。
豪舉自肆。
至今随筆之撰文誡之書。
令人憤不忍讀。
茂卿之于吾釋固冤矣。
嗟乎。
此金龍之所以為駁也夫。
按唐基法師撰唯識疏。
始破西域諸外道所計訖則雲。
此方外道亦曰。
此其以孔子為外道者也。
又其于因明疏也。
則以老子為外道雲。
夫孔老中華聖人也。
且若老子與唐同姓。
人主崇之也。
建朝元閣稱為玄元李老君。
然基師當其世。
貶之無忌也。
況今茂卿。
小小季世儒生。
苟自吾道駁之。
則雖以金龍之溫且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