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憚焉。
雖然。
金龍卒其篇則曰。
物氏今一時之良也。
此其意以謂。
若夫茂卿天假之年。
其必趁時改行。
而彼殁久矣。
惜哉。
金龍以度生自任。
宜其惜矣。
餘益讀至道教釋教華梵文學等篇。
蓋春華秋實。
郁郁乎文哉。
且其論釋教也。
辭詳理叢。
采之足以備藏。
資之足以弘識。
于是乎餘擊節而歎曰。
夫論斯備矣。
未或若是能盡者也。
而諸篇各據典故。
而其尤着。
華梵獨為第一。
夫其言曰。
蓋以中國之人才。
而于中國之典籍也。
若或至于世移書易。
猶且不能曙之。
矧于西方大聖人之書乎。
其書則梵文。
其言則梵語。
其音則梵聲。
不有亞聖開士。
其誰能曉之乎。
故曰。
未能華文。
則不得通梵文。
未通梵文。
無由達佛意。
此理之固然也。
元皓曰。
昔在寶公方奘師之譯婆沙也。
有議有頂見惑。
遂俾奘師質一十六字矣。
夫譯經大役也。
證語潤文豈容易乎。
若寶公者固亦資于其師者欤。
餘于是知譯之益難矣。
餘重讀文學篇則知。
凡其所援。
上自六經而下至于諸子百史。
遍舉詳論。
使我學者刻意古範鑄形宿模。
要唯在其由文字性空之理。
而達諸無言大道焉爾耳。
不爾而徒龌龊工紙上言者。
則其何以緣飾乎吾道。
故曰。
至若吾梵教之來東也。
易貝葉而成竹帛。
今唯倚賴之而讨論潤色矣。
以至雲雲。
嗟乎。
金龍誠能盡其本者乎。
元皓曰。
釋氏無稱大藏乃已。
釋氏而稱大藏具在。
然以吾不立字家視之。
則一代時教。
猶一枝波羅華耳。
而一枝所蘊。
一代時教亦何盡也。
故佛世尊言。
始自鹿野苑終至跋提河。
四十九年未曾說一字矣。
若夫詩偈篇。
則引拾得子之詩曰。
我詩也是詩。
有人喚作偈。
詩偈總一般。
讀時須子細。
夫詩與偈。
異而不異。
不異而異。
宜當守其法度以協格調可也。
元皓曰。
古者有言曰。
詩有别趣。
非關理也。
詩有别才。
非關書也。
由是觀之。
則若彼重頌諷誦。
亦豈不有别趣者哉。
蓋道人之偈。
固亦言其志之所之者矣。
夫以言其志也。
豈與詩人之撰又何齊焉。
是所以詩與偈别也。
雖然。
詩與偈。
又何岐而兩之也。
曰。
禹稷顔子易地則皆然。
然而詩人之偈。
偈而詩也。
道人之詩。
詩而偈也。
若然者。
詩與偈不可不岐而兩之者也。
又其言曰。
雪窦天童頌古。
其偈之神乎。
祖英之集。
其偈之聖乎。
元皓曰。
神乎聖乎。
豈曰與詩人之詩不異乎。
嗟若金龍者。
曰詩曰偈。
可謂使夫學者準之而簡練取舍。
而能達其意者矣。
與必盡合于古所謂發乎情止禮義。
興觀群怨之用備。
而後謂之詩者。
今豈盭乎。
正拾得子所謂詩偈總一般者。
亦唯在其人為讀之如之何也已。
後之學者乃茲篇以論詩偈。
而詩偈盡于此。
不佞元皓。
乃起。
又重揚言曰。
金龍之道盛。
而啟心學之門。
著述一十五篇(道費曰。
茲論十七篇。
外魔總序二篇請序文之後作焉。
故曰十五篇)合而名之曰典論。
将以傳後世迪學者。
蓋非效世之言文而啖名譽者。
且其以教外之宗。
而大吹少林無孔笛。
則四海龍象手舞足蹈。
固毋論。
往往又以季世光明幢競趨。
而其所在能得與古明教覺範諸老旦暮相遇者。
則彼其所傷時勸谕。
豈出镡津甘露下哉。
拈華之瑞英。
發之于筆翰。
而緒餘及典論無窮也。
然此特餘所竊見者爾。
不敢不為越宗告。
于是乎題之首。
時
寬延改元戊辰冬十月
西肥甘露元皓和南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