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兩斤蓮花白已喝得點滴不剩,在送秃鷹黑三兒回房時,陸小飄隻留了一些零碎銀子,把一卷銀票全都塞給了他。
」
秃鷹黑三兒看看手上的銀票,再擡頭看陸小飄,神色凝重的說道:「那兒來的?」
陸小飄淡淡一笑,緩緩說道:「别問那兒來的,也用不著這樣兒緊張,你安心拿去用,該吃吃點兒,該喝喝點兒,你應該了解我的為人,既不會偷,也不會搶,更不會為非作歹…
秃鷹黑三見松了口氣,點頭說道:「嗯,這一點兒我信得過你,早點兒去睡吧!别把功夫擱不。
」
陸小飄點點頭,回到自己房裡去。
口口口口口口
平常――
陸小飄的頭碰到枕頭,他立刻就會安然入睡。
今夜――
陸小飄似乎有些反常,他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但卻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既然無法入睡,他乾脆披衣坐起輕輕推開窗戶,一陣寒風,撲面而至,陸小飄不禁打了個冷頓,精神為之一振,睡意全消。
陸小飄默默望著天邊寒星,正在出神之際,突然一聲劍鳴,接著「啪」的一聲輕響,娃在牆上的長劍,好好兒自己掉了下來。
若不是他躲得快,險些砸在他頭上!
陸小飄拿起長劍,下意識的用襖袖輕輕擦拭著劍鞘,這是他父親生前所用的兵刃,自秃鷹黑三兒交給他以後,他從來沒有用過,也沒有抽出來看過一眼,生怕睹物思情,勾起他和秃鷹黑三兒之間的仇恨。
陸小飄怔怔望著手上長劍出神,他想不通,挂得牢牢的長劍,怎麽會突然自動掉了下來?
深夜劍嗚,又代表著什麽?
思忖良久。
陸小飄突然眼睛一轉,心神一凜,喃喃自語道:「難道――難道這是亡父在天之靈向我示警?」
他越想越對,自己從不失眠,今夜困倦已極,但卻輾轉無法入睡,而且心緒極為不甯,這決不是巧合。
還有,秃鷹黑三兒的舉止也有些反常,莫非……?
再者――
突然出現在知味村的那些身攙兵刃的江湖武林中人,他們來張垣的目的何在?難道是沖著我陸小飄和秃鷹黑三兒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兒,他們應該是沖著秃鷹黑三兒來的,因為我陸小飄并沒有仇人,難道是單飛雄?
管他是誰,我還是小心為妙!
一念至此,陸小飄忙把衣服穿好,手按長劍,凝神坐在窗口,靜待敵除。
月漸中天。
萬籁無聲。
仍然一無動靜,陸小飄已有睡意。
蓦地――
傳來一陣夜行人衣袂飄風之聲。
陸小飄精神為之一振,順著那衣袂飄風之聲,采頭向外望去。
但見――
十來條人影,快拟閃電一幾個起落,已飄落在門外一節之地。
不錯,就是在知味村用餐的那些江湖武林中人。
陸小飄不但沒有怕的感覺,反而異常興奮,因為他雖然胸羅極廣,身兼各家之長,但卻始終沒有機會施展。
昨晚在知味村出手懲治金刀門單飛雄之後,對於自己的武功,更具信心,不禁見獵心喜,躍躍欲試。
「誰?」
陸小飄感覺到一隻巨大的手掌,突然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呼聲中,身子向前一欺,快拟閃電,已将那巨大手掌擺脫。
回頭一看,原來是秃鷹黑三兒,狠狠瞪了他一眼,餘悸猶存的低著聲說道:「你――你你吓死我了!」
秃鷹黑三兒瞥了他手上的長劍一眼,點了點頭,贊許的笑道:「小子,行,你的反應可真快,不過――你該知道,這些人都是沖著我來的!」
陸小飄一邊監視看來人的行動,一連緩緩說道:「不過――你也該知道,如今我們已經是一個屋檐兒下面的人!」
秃鷹各三兒默然,片刻,始接著說道:「你的意思是……?」
陸小飄淡淡一笑道:「我要拿他們當靶子,替我煨煨招兒,你在這替我掠陣……」
秃鷹黑三兒迫不及待的說道:「小兄弟,你又何必一定要淌這渾水呢?……」
陸小飄瞥了秃鷹黑三兒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決定的事兒,沒有人能改變!否則――咱們就各幹各的!」
秃鷹黑三兒略一思忖,正容道:「好吧,不過――你一定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陸小飄雙眉一軒,接著說道:「什麽條件?……」
秃鷹黑三兒臉色沉重的說道:「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何況來人俱為當代武林一流高手,以你目前的武功,雖不一定能重創來犯張敵,但脫身自保,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兒,必要時,我會設法纏住他們,你要盡快脫身離開此地……别忘了,是陸家的獨子,不能因為我而斷絕了你陸氏一門的香煙,小兄弟,你對老哥哥的倩份,我感激,也會永遠記得……如果你不答應?我甯可橫劍死在你的面前……」
陸小飄緊緊握著秃鷹黑三兒的雙手,點了點頭,低低的說道:「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