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口說道:“三十回合若是不行,便減為二十回合,或十個回合也可!”
虞大剛笑道:“鐘大俠,你弄錯了,我不是不同意你的賭法,隻是不同意你的賭注!”
鐘強愕然問道:“你不同意賭注?其實我的賭注,下得不算輕了!雖然我以兩顆人頭,賭你三顆人頭從‘量’的一方面來說,似乎占了便宜,但若從‘質’的一方面來說,你們卻絕不吃虧!因為鐘家父子,何等英雄……”
虞大剛連連搖手,截斷了鐘強話頭,皺眉叫道:“鐘大俠,你身為‘武林十七奇’之一,‘東劍鐘強’四字,響當當威震江湖,卻怎會說出如此不通之話?”
鐘強呆了一呆,揚眉問道:“我怎樣不通?”
虞大剛淡笑答道:“倘若我們輸了東道,當然人頭落地,萬事皆空,一切都不必談!若是你輸了東道,則‘東劍’威名業已掃地,父子英雄何在?成了土雞瓦狗一般,以‘質’勝‘量’之語,還哪裡能夠成立?”
虞大剛看不慣鐘強太以高傲自大,老氣橫秋,他這幾句話兒,是尋着對方漏洞,單刀直入地,駁斥得好不厲害!
鐘強果被問住,窘得無法回答地,期期問道:“你……你……你打算要我用什麼東西,作為賭注?”
虞大剛恢複了滿面神光,微笑說道:“江湖遊俠,首重勸善,次在除惡,故而在下萬一僥幸,能于鐘大俠神劍之下,應付滿三十回合,便請鐘大俠負責命令郎鐘少強,跳出火坑,莫再與‘氤氲教’那幹萬惡兇人,同流合污!”
鐘強聽得略一遲疑問道:“這樣的賭注,豈非更輕?彼此不成比例!”
虞大剛微笑答道:“賭注輕重無妨,我覺得這樣決定,比較更有意義!”
鐘強揚眉叫道:“你改,我也要改,倘若你在我劍下,應付不了三十回合。
則我也不要砍下你們三顆人頭,隻把你們口中的三根舌頭割掉,讓你們無法再對旁人橫加誣蔑就是!”
虞大剛笑道:“多謝,多謝,多謝鐘大俠的一片好心,你請拔神兵,在下折枝代劍!”
說完,果即伸手折斷了一段三尺來長樹枝,橫持手中,氣定神閑地,巍然卓立!
鐘強本欲拔劍,但見了虞大剛的這種動作以後,不禁氣得怒火騰眉,厲嘯一聲,叫道:“小輩猖狂,你太以輕視我了!”
語音方了,縮回那隻正欲拔劍的右掌,向右前上方,作勢淩空一砍!
“咔嚓”脆響起處,原來鐘強也運用内家劈空掌力,擊斷了一段樹枝!
他再伸手一招,那段樹枝,便似有無形之物加以牽引般地,飛向鐘強手内!
鐘強接枝在手,揚眉叫道:“你要多加小心,我這就開始施展三十招中的第一招了!”
虞大剛笑道:“鐘大俠請随時進手,在下領教高明!”
鐘強雙眉一剔,踏中宮,走洪門,右臂猛挺,一招“指點乾坤”,便以手中樹枝,向虞大剛的胸前點去!
虞大剛知道對方在這分心一劍之中,最少藏有四種以上的精微變化,遂不敢怠慢地,用了“斜挑日月”,迎拒來勢!
鐘強因摸不透這口氣甚大,神情不亢不卑的年輕對手,究竟有多強實力,意欲試他一試!
故而,他把這式“指點乾坤”的一切精微變化,完全停止,竟讓虞大剛手中樹枝,與自己手中樹枝,互相搭上!
虞大剛本在準備應付他各種變化,忽見鐘強停枝不動,便明白了對方這等舉措的用意所在!
他心中一動,暗想鐘強位列“七劍”,盛名得來不易,何況除了今日護犢情深,居心稍嫌毒辣之外,尚未聽得他有甚重大惡行,自己何不設法替他保存上一些顔面!
虞大剛念頭打定,雙方手中樹枝,業已接觸!
就在這由分而合的刹那之間,鐘強一聲龍吟長笑,竟把内家真力,貫注樹枝,向外猛震!
這種舉措,确是試驗對方功力的極好方法,因為虞大剛倘若内力不夠,則手中樹枝,必被鐘強震飛!即令他内力甚強,而無法控制由心,剛柔并濟時,手中樹枝,也會被鐘強震得寸寸斷折!
這兩種必然結果,是在鐘強的意料之中,但另一種突然結果,卻出于鐘強的意料之外!
所謂“突然結果”,就是雙方樹枝相觸,鐘強并發力猛震之後,虞大剛手中樹枝,卻既未震飛,也未震斷!
換句話說,就是在鐘強這等臨時變計,化揮枝攻敵,為凝功較勁的猝然動作之下,虞大剛仍能應付裕如!
虞大剛手中的樹枝不斷,是表示他的内力,不比鐘強為弱!
虞大剛手中的樹枝不斷,是表示他倉忙應變以下,仍然控制由心,把勁頭大小,拿捏得恰到好處!
過柔則飛,過剛則折,如今剛柔既能并濟,虞大剛手中樹枝,遂不飛不折地,與鐘強手中樹枝,粘在一處!
就在随意應變,卻應變得恰到好處的舉措之上,已使“東劍”鐘強,大吃一驚,狂心盡泯,知道難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