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口出大言,果然真個身懷罕世絕學!
他一面暗暗吃驚,一面便想抽枝換式,以自己浸淫數十年的精妙劍法,與對方鬥上三十回合!
誰知,他才一撤枝,便覺得虞大剛的内勁如山,貫注在那根樹枝之上,緊緊逼住自己。
這種情況,是虞大剛逼使鐘強較力,不讓他輕易撤枝變式。
固然,鐘強并不是不能勉強撤枝,但他若内勁一卸,虞大剛手中樹枝,必将挾着排山倒海之勢,随後猛攻,非逼得他用小巧功夫,閃身避銳不可!
雙方既然功力相當,則就在這一避銳動作之下,先機必失,從此處處被動,極難于三十招中,扭轉局面!
何況除此以外,虞大剛凝勁不卸之舉,分明恃力挑戰,自己若是定欲變招,豈非示弱?
鐘強此時雖知虞大剛确具神功,不是易與,但他名列“七劍”,身為當世武林中十七名曠代高手之一,卻怎甘輕贻向人示弱之诮?
故而,他在發覺虞大剛手中樹枝,凝勁如山之下,也就真氣暗提,推枝貫勁,把本身内家真力,宛若長江大河般源源吐出!
這樣一來,他們全是足下不丁不八,暗合子午地,如山巍立,一面目注對方,一面把本身功勁,綿綿傳往那兩根交叉樹枝之上!
如此情勢,看來平淡,其實極為緊張!
因為這樣一較功勁以下,根本用不着攻防騰躍地,鬥上多少回合,勝負之數,即将立見分曉!
誰的功力稍弱,誰的手中樹枝,便會先起變化,或是斷折,或是……
就樹枝性質而言,他們是折自同一樹上,粗細亦頗相若,誰也未占便宜,确實是一樁公平竟賽!
但兩位凝勁相持的武林奇客心中,卻有了不同想法!
鐘強覺得自己吃了虧,因為這樣一來,成了比力而非較技,使自己的精擅劍法,難展所長!
虞大剛卻已煞費苦心,因為他師傅“一劍先生”公孫明所傳“玄天七劍”,本極精微,如今經二度參師,再下苦功之後,自然威力更增!
倘若與鐘強互以劍法搏鬥,則勝負之分,必極明顯,不如這樣用内勁較功,便于點到為止,替這位成名不易的一代劍客,略為保存顔面,免得使他刺激太深,惱羞成怒地,索性與“氤氲教”同流合污,歸諸浩劫!
兩人心中想法,雖然不同,但各出全力,凝勁傳功,絲毫不敢懈怠的舉措,卻是完全一緻!
于是,暫時成了一種相持不下的外貌平靜狀态!
項小芸一面撫弄看那頭黑虎的烏亮頭毛,一面向艾皇堂低聲笑道:“艾老人家,我虞大哥何必與‘東劍’鐘強,如此苦苦鬥力?他奉召二度參師,新近痛下苦功,重練‘金剛散手’和‘玄天七劍’,必然威力絕倫,為甚不拿這溺愛護犢,居心險惡的鐘老頭子,來試試手呢。
”
艾皇堂微笑說道:“一個是居心險惡,一個是居心仁厚,我猜虞老弟可能為了顧念‘東劍’鐘強,成名不易,想勝得不露痕迹,使對方知難而退!否則以‘一劍先生’公孫明的‘玄天七劍’之妙,加上虞老弟的禀賦之高,豈是這夜郎自大的鐘老頭子,所能抵禦得住?”
項小芸畢竟對虞大剛極為關心,聞言之下,點頭嬌笑說道:“老人家大概猜得不錯,虞大哥真是好人,太以客氣,換了我時,就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受了他兒子的滿腔惡氣,出到他老子頭上,叫這名列當今‘七大劍’之一的堂堂‘東劍’鐘強,吃不消而兜着走呢!”
艾皇堂聽得失笑說道:“你是‘紅粉霸王’,霸王所用手段,總難免有點霸氣!”
項小芸妙目雙翻,揚眉說道:“霸氣有甚麼不好?……”
一語方出,話鋒忽頓,向那相持不下的虞大剛、鐘強二人,看了兩眼,秀眉微蹙說道:“我虞大哥怎麼還未獲勝?他在真力内勁方面,準能勝得過……”
艾皇堂不等項小芸話完,便即接口笑道:“項姑娘,‘東劍’鐘強也是‘武林十七奇’之一,與你這‘紅粉霸王’,暨虞老弟的‘虎皮裙’齊名,屬于當代武林的一流高手,你不能把他過份看輕!何況虞老弟存心仁厚,想勝得不露痕迹,自然更略費事!”
項小芸搖了搖頭,壓低語音,神情關切地,悄悄說道:“我不是嫌我虞大哥勝得慢,是怕他……”
她雖說到此處,未往下說,艾皇堂也已知她心意地,含笑叫道:“項姑娘盡管放心,虞老弟那身武學,我所深知,他的真力内勁方面,在當世武林中,恐怕除了你這位‘紅粉霸王’之外,恐怕無人能與比拟!”
項小芸揚眉問道:“我呢?是我強,還是他強?”
艾皇堂深知項小芸的“霸王”脾氣,怎敢直言?遂微微一笑答道:“你們是瑜亮并生,難分軒轾!但若單以‘勁力’而論,則你有‘霸王’美号,拔山兮氣蓋世,恨天無柄地無環!自然略勝一籌,他是瑜而你是亮了!”
這幾句話兒,奉承得極為得體,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