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高氣傲,生平絕不服人的“紅粉霸王”項小芸,聽得秀眉雙揚,春生玉頰,從嬌面上浮現出一種妩媚可人的“霸王”微笑!
就在這時,輕輕地吹過了一陣山風,替“虎皮裙”虞大剛和“東劍”鐘強二人,分了勝負!
因為這陣山風輕拂之下,鐘強所持樹枝上的一枚新茁葉芽,竟告随風墜落。
常言道:“一葉知秋”,如今這一枚新茁葉芽,忽從枝上墜落之事,也使鐘強明白了虞大剛是手下留情,自己确非其敵!
因為他和虞大剛手中所持,均系新折樹枝,生機未絕,尤其是這種新茁葉芽,決不會無故墜落!
雙方硬拼之下,自己全力凝功,借枝傳勁,雖覺難勝對方,也未露甚敗象,但手中樹枝,卻已支持不住!
由于枝質漸敗,枝上新茁葉芽,才會随風而落,再若支撐下去,手中所持的這根樹枝,可能會寸寸斷折?
虞大剛手上那根樹枝,也有新茁葉芽,同樣經風吹拂,卻未離枝墜落,足見對方不僅留有餘力,更可護及外物,使他所持樹枝,雖受内勁重壓,仍無損敗!
鐘強正自羞赧難當,忽見虞大剛嘴皮微動,耳邊遂響起對方的“蟻語傳聲”說道:“鐘大俠,虞大剛業已領教高明,我們可否就此收手,來個哈哈一笑……”
不等虞大剛的“蟻語傳聲”完畢,一聲“哈哈”,業已出自“東劍”鐘強口内!
“哈哈”本是笑聲,但鐘強卻笑得有些勉強,笑得有些尴尬,他甚至于笑得有些傷心!
笑聲才發,手中蓄勁一抖,把所持樹枝,抖得寸寸斷折!
他這種自行斷枝之舉,倒是英雄骨氣,準備承認失敗!
但妙事又來,鐘強這蓄勁一抖之下,不單把自己所持樹枝抖折,竟連虞大剛所持樹枝,也照樣被他抖得寸斷!
虞大剛“呀”了一聲,縮胸吸氣,向後微退半步,目注鐘強,抱拳笑道:“鐘大俠……”
三字才出,鐘強厲嘯一聲,面色如霜地,便自轉身馳去。
因為他知道虞大剛随同斷枝之舉,是故意做成秋色平分局面,使自己不呈敗象!
既然如此,則對方“鐘大俠……”三字以後,定然是一連串替自己顧全臉面的謙遜之詞!
英雄最怕受人憐,“東劍”鐘強生平行徑,有善有惡,雖不算完全正派人物,卻也是位英雄!
虞大剛随同斷枝,故意替他保存顔面之舉,已使鐘強羞赧無地,刺激殊深,他哪裡還好意思再厚着臉皮,聆聽對方所說用意雖善,鋒芒卻厲的謙遜之語?
鐘強這樣一走,倒使虞大剛略感意外,不禁在目送他身影消失以後,點了點頭,微歎說道:“自古英雄多傲骨,憐人不肯受人憐!這位‘東劍’鐘強,畢竟比他那位寶貝兒子強得多了!”
項小芸目光斜瞥虞大剛,披着嘴兒,不住冷笑!
虞大剛發現她這副神情,愕然叫道:“芸妹,你這樣冷笑則甚?莫非我做錯了什麼事兒?”
項小芸哂然說道:“虞大哥,我先問你,你是否想對鐘強,曲予成全?”
虞大剛點頭笑道:“常言道:‘但得一步地,何處不留人?’何況鐘強成名不易,生平又無甚大惡……”
項小芸失笑說道:“虞大哥,你不要替他解釋,既欲成全,便該保持平手,或是讓他略勝……”
虞大剛搖手說道:“不行,不行,若是保持平手?他定然不甘作罷,無了無休!若是讓他略勝一籌,他又會要求履行賭約,把艾老人家、和你我的三條舌頭割掉!”
項小芸點頭笑道:“這樣說來,委實事難兩全,顧全了我們三條舌頭,便顧不全他的人頭了!”
虞大剛皺眉問道:“芸妹此話怎講?”
項小芸笑道:“鐘強既不失英雄性格,則他認敗之後,必将履行賭約,此去定是趕赴‘銷魂堡’,要把他那不成材的寶貝兒子,帶回東海!”
虞大剛道:“芸妹猜得不錯,事實必然如此!”
項小芸笑道:“鐘少強肯不肯走?‘氤氲教’肯不肯放?”
虞大剛不假思索地,應聲答道:“情欲魅力極強,苟非上智,不易擺脫,鐘少強既為色誘,恐怕未必肯走,即令他肯走,‘氤氲教’也決不肯放!”
項小芸揚眉笑道:“如此一來,惡鬥必起,鐘強身入虎穴,孤掌難鳴,十九定居敗局!‘氤氲教’一般魑魅,怎會有虞大哥這等悲天憫人的仁厚襟懷,鐘強那顆人頭,還能保得住麼?”
虞大剛“哎呀”一聲說道:“芸妹,你提醒了我,鐘強此去,着實不妙,我們可不可以替他打個接應?”
項小芸微笑說道:“度人須度徹,送佛到西天,我們反正要去‘銷魂堡’,自然可以略加援手,設法把他父子兩人,一齊救出地獄!”
艾皇堂一旁笑道:“項姑娘真好度量!先前鐘少強施展卑鄙手段,差點兒把你送入地獄,你如今卻想把他救出地獄,實所謂以德報怨,菩薩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