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敗之易,二來怒于項小芸出語之狂,遂不再表示客氣公平地另取劍用,用的是光色微紅,随身多年,生平仗以成名的“赤英劍”!
這柄“赤英劍”,雖非前古神物,但因銅質頗好,亦能洞石穿金,尤其是淬有“赤磷”毒質,光色微紅,使徐赤峰覺得與自己“南劍”之号的“丙丁”方位暗合,故而心愛已極,視如拱壁!
徐赤峰把“赤英劍”撤在手中,不單他自己,連那位剛剛铩羽的“追魂劍客”高少霖,都覺精神一振。
因為高少霖适才雖敗,卻敗得有點胡塗,有點莫明其妙,有點心中不服。
如今,徐赤峰有了自己前車之鑒,戒意必深,又複撤出這柄用來稱手,在武林中頗着威名的“赤英劍”,情況顯然有利,與前不同,倒要看看那位雖然号稱“虎皮裙”,名列“武林十七奇”,但卻一向不露鋒芒的虞大剛,是否仍然能像對付自己一般,輕易取得勝利?
高少霖心中盤算,目内凝光,卻見那虞大剛在項小芸說了以後,向徐赤峰揚眉傲笑說道:“徐大俠,我項小芸妹子,既作如此預測,虞大剛隻好冒渎得罪,我打算攻你七劍。
”
徐赤峰聽到此處,接口問道:“虞大俠此語之意,是否說要把我傷在這‘七劍’之下?”
虞大剛的性情方面,本極謙和,但如今因知項小芸所定策略,是要以寡勝衆,先在氣勢上壓制“氤氲群豪”,遂故意驕人地,微一點頭,揚眉笑道:“徐大俠猜得不錯,虞大剛正是此意。
”
這時,連“氤氲教主”赫連匡也覺虞大剛“七劍傷人”之語,未免太狂,眉峰深蹙,心中盤算!
他盤算的是海宇以内的各大名家之中,到底有那些獨創精研的妙奇劍法,共稱“七式”?否則,虞大剛怎敢似有充分自恃地,根本就不把這位名震乾坤的“南劍”徐赤峰,看在眼内?
常言道:“劫數臨頭心智昏”,赫連匡如今便是這種情況,他想得雖有道理,卻想不出所以然來,尤其更絕未想到,“一劍先生”公孫明的神奇絕學,昔日曾使自己大吃苦頭,因而斷去左手四指的“玄天七劍”!
徐赤峰聽得虞大剛毫不客氣地,直承要在七劍之中,使自己愛傷,不禁全身微顫,厲聲問道:“倘若徐赤峰尚有微能,竟逃出尊駕所政的‘七劍’之下,虞大俠又便如何?”
虞大剛毫不考慮地,應聲答道:“我便橫劍自絕,或是負手卓立,不加任何抗拒地,聽憑你砍我七劍。
”
這幾句話兒,答得夠幹脆,夠驚人。
卻也足夠表現出對于“南劍”徐赤峰的輕視之意!
“氤氲群豪”聽得先是一片肅靜,跟着便起了一陣宛若蚊鳴的“嗡嗡”低聲議論!
徐赤峰則幾乎連肺都要氣炸,目皆俱裂地,怒嘯一聲,從雙眼中閃射兇芒,厲聲叫道:“虞大剛,你……你簡直欺人太甚!我……我要和你來個‘七劍賭命’。
”
虞大剛笑道:“這‘七劍賭命’之語,怎樣解釋?”
徐赤峰咬牙說道:“你方才說是我若能逃出你‘七劍’連攻,不受傷損,你便橫劍自絕!”
虞大剛點頭笑道:“這話并非僅僅出我之口,入你之耳,而是當衆宣言,徐大俠盡管放心,虞大剛不會腆顔背信。
”
徐赤峰此時業已無法保持心氣平靜,須發抖動,顫聲說道:“好……好……好……我若逃……逃不過你……你的‘七劍’連攻,也……立時當衆自刎。
”
說到此處,轉過面來,向赫連匡抱拳叫道:“赫連教主,請命人備棺,徐赤峰要與這位過份驕狂的虞大俠,在棺前決戰!因為隻消‘七劍’相交以後,我們兩人之中,總有一個橫劍自刎。
”
赫連匡也深知今日是自己所創這“氤氲教”的存亡絕續關頭,遂索性點了點頭,命人準備棺木。
虞大剛因棺木尚未擡到,遂目注徐赤峰,心平氣和地,微笑叫道:“徐大俠,你不要怪我虞大剛過份驕狂,你應該記得你兩年多前,在‘湖南獄麓山’腳,所作之事。
”
徐赤峰聞言雙眉一挑,退後半步,看看虞大剛那副不怒而威的雄偉英姿,失聲的問道:“你與那‘嶽麓山樵’洪一岚,有何關系?”
虞大剛臉色一正,應聲答道:“洪一岚是我武林道義之交,他一家七口,全都命喪你‘赤英劍’下,連襁褓幼童,均未幸免,故而虞大剛今日才有‘七劍連攻’之語,常言道:‘種因得果,孽報循環,神道昭昭,舉頭三尺’,徐大俠扪心自問,你所行所為,是否人神共憤?能怪我虞大剛對你有所驕狂失敬麼?”
徐赤峰臉色鐵青,咬牙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