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山莊在長白山深處,山風如刀,撲面生寒,禁不住有些瑟縮之感。
為了怕黃一萍凍出意外,她還把自己惟一的一件披風解了下來,将她的身子輕輕地包裹了起來。
香雪山莊前前後後,俱是密密叢叢的松柏,高可參天,積雪覆壓,使人有一種自覺渺小之感。
穿過了約有半裡多的松柏雜林,眼前出現了一片幽雅的園林,但見梅花競放,房舍小巧,數楹茅屋出現在梅林之中。
項小芸禁不住暗暗贊歎,心想:世間的一切傳說,也許俱都錯了,這駱香雪必是看穿了紛攘的人世,受了大自然的啟發才選了這山勢壯闊,而又景色如畫的香雪山莊,做為她一生隐居之所。
但她無暇多想這些,抱起黃一萍,繼續向前走去,不久就到達了一片矮僅及胸的竹籬之前。
那片竹籬插得甚是别緻,内外共是兩排,中間雜置着耐寒的花叢,以及大小不等的太湖石等。
項小芸因是求人而來,不便過份魯莽,隻好沿着竹籬走去,希望找到籬門時叩門而入。
大約向左走出二十餘丈,果然看到籬門了,那籬門隻是用了廣根細竹穿着,由外面探進手去就可以打開。
注目望去,隻見香雪山莊中靜谧無聲,靜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
項小芸雙眉微鎖,忽然發覺籬門之外,挂了一方木牌,上面用紅漆寫着八個大字,是:
“香雪靜地,擅入者死。
”
項小芸困惑地想道:“這又不似自己的揣測了,果然駱香雪是個遺世隐居的人,為何口氣這樣潑辣,煞氣如此之重?”
她俯首看看黃一萍,已經到了垂垂欲斃的地步,隻見她口唇焦裂,隐隐沾着紫黑的血迹。
項小芸不再遲疑,伸指輕彈,在竹籬上輕輕叩了三下。
她出手雖輕,但卻也發出了三聲梆梆的脆響。
不久,隻見一名女童飛躍而至。
那女童最多隻有十三四歲,一身月白衣褲,杏目桃腮,十分清秀可人,但此刻卻柳眉雙挑,滿面殺機,右手仗着一柄寒光森森的長劍。
不待項小芸開口,那女童已自怒叱道:“嗨,你是什麼人,沒看見那門上的牌子麼?”
項小芸強壓着滿腹的怒氣,道:“看到了,那牌子上寫的是擅入者死,我并非擅入,而是依禮叩門,請你快些去通報一下,就說‘紅粉霸王’項小芸求見駱女俠!”
殊料那女童十分兇橫,聞言冷冷一笑道:“用不着提名道姓,既然你不是擅入,可以饒你一命,不過,限你立刻離開,否則,我仍然可以用擅入的罪名,置你于死!”
項小芸牙關緊咬,幾度要去掣腰中的霸王鞭,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童打個臭死,但想到這樣一來,不但會開罪了北劍駱香雪,增加了求藥的困難,再則以自己的身份地位,與這樣一個女童一般見識,也未免太失身份。
是以幾經忖思,終于又忍耐了下來,皺皺眉道:“小妹妹,小小年紀,火氣這樣大法,是會吃虧的,好吧,我不會怪罪好!我與你主人駱女俠同是被江湖朋友列為當世高手之人,隻要你去傳報一下,你那主人保險立刻就會出來見我!”
那女童冷嗤一聲,道:“你少做夢吧,我不妨告訴你,我們主人誰也不見,就算來的是天皇老子,隻要擅入這竹籬半步,也是死數!”
項小芸怒道:“是你那主人要你這樣做的麼?”
那女童吼道:“當然是了……你究竟走是不走,再不走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項小芸怒道:“不客氣又能怎樣?”
那女童長劍一擺,叫道:“殺你!”
嬌小的身子一晃,已經搶出了竹籬之外。
項小芸已是忍無可忍,左手斜抱着黃一萍,右手則唰的一聲,把纏在腰間的霸王鞭撤了下來。
那女童冷笑道:“好大的膽子,你敢在香雪莊裡動武!”
長劍一晃,迎面劈來一劍!
項小芸大怒之下,揮鞭疾迎,但聽當的一聲,鞭劍交出,爆出了一聲大響,閃起了一片火光。
那女童閃身退開兩步,大叫道:“怪不得你敢來這裡逞兇,原來手底下真有兩下子!”
項小芸也自微驚,在她認為,那一鞭至少也該将她手中的長劍卷飛才對,哪知長劍竟然仍舊牢牢地握在那女童手中。
她心中不禁大為惱火,心想:難道我還要栽在這丫頭手中不成?
那女童嘿嘿冷笑兩聲,長劍劃出漫天寒芒,又複疾如風雨向她匝地卷來,項小芸暴怒之下,也自唰唰唰一連三鞭猛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