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道:“以後呢?”
淩磊咬得牙關格格作響,道:“語句至此中斷,後面沒有什麼了……第二劑藥尚未煎完,等我查看時,果然發覺藥中下上了一種使人可蝕骨化肌的‘白蟾蘇’。
”
項小芸皺眉道:“這其中疑問太多了,店家、郎中,還有你是如何睡着了的,以您的功力而言,大約不是那樣容易沉睡的吧。
”
淩磊跺腳道:“那是自然,除非是在我食用茶水飲食中下上了迷神之藥,我絕不會一覺睡去而昏然不知。
”
黃一萍插口道:“這是預謀,由于那下手之人竟能仿你的筆迹寫上一封信箋看來,這是早就設計好了的事,還有,尊夫人病得也太過巧合。
”
淩磊長歎道:“老夫當時被弄得神魂颠倒,查問店家,查問郎中,結果卻是一無頭緒,而且,老夫當時為了去追趕發妻,也沒有那麼從容的時間追查。
”
黃一萍皺眉道:“能仿照您的筆迹留書,又能把您昏倒,在藥中下上毒藥,而使您一無所覺,這手法幹淨利落,實在不同庸手……淩前輩可有仇人?”
淩磊搖搖頭,道:“據老夫記憶所及,實在沒有仇人。
”
黃一萍道:“這就可疑了,尊夫人在那之前可曾患有心疾?”
淩磊搖頭道:“我那發妻也是練武之人,倒也不曾聽說她有過宿疾。
”
黃一萍皺眉半晌道:“那麼前輩可曾追到尊夫人?”
淩磊道:“追到了,老夫連夜追出二十多裡,發覺她已昏倒路邊。
”
黃一萍啊了一聲,道:“她果然服下了毒藥了麼?”
淩磊怔了一怔,叫道:“難道你竟懷疑我那愛妻麼,你可知我與她的感情到了什麼地步,她自然是因為藥中混中了‘白蟾蘇’的劇毒,加上心疾大作,才昏過去的。
”
黃一萍不再言語了,但滿面卻是困惑沉思之情。
淩磊停頓了一下,又道:“當時老夫費了個把時辰的功夫替她推宮過穴,方才使她清醒了過來,但她一見我面,立即恨得咬牙,氣得發抖,她不肯聽我的解釋,拔腿就跑。
”
項小芸接口道:“她當時在氣頭之上,自是難以聽得進去,但如果等上一段時光,待她氣平之後,再慢慢解釋,也許可以使她相信。
”
淩磊道:“老夫也是這樣想法,所以就随後跟蹤,但經過了半年的時光,還是沒有一點結果,她拒絕與我交談,用最刻毒的話罵我。
”
黃一萍冷然笑了一笑,沒有開口。
項小芸奇道:“半年的對光,難道都在追逐中渡過的麼,她的毒傷心疾難道也都沒有發作?”
淩磊道:“幾經追逐,最後她躲進了洞庭湖畔的一處山洞之中,再也不肯出來,至于她的毒傷則是用我的‘百草丹’替她醫治,最初她本是不肯接受,但最後她四肢已有潰爛的迹象,才勉強接受了老夫的藥丸。
”
黃一萍皺眉接道:“尊夫人當真毒傷發作,有了潰爛之象麼?”
淩磊雙目一瞪,道:“那是老夫親目所見之事,自然不會有假。
”
項小芸道:“前輩的‘百草丹’呢,可曾治愈了尊夫人的毒傷?”
淩磊搖搖頭,道:“‘白蟾蘇’是一種頑強的劇毒,老夫的百草丹隻能夠收到壓抑之效,卻不能将毒素消除,此後老夫花錢雇用了一名老仆,住在洞外侍候于她,到如今算起來已是快二十年了。
”
黃一萍淡然一笑,道:“二十年來,這誤會都沒有解釋開,二十年前栽贓誣害你的人也沒有查到麼?”
淩磊搖頭道:“二十年都過去了,還到哪裡去查,至于發妻芸娘,則是見到老夫就罵,始終不給老夫開口解釋的餘地,這誤會又從何解釋?”
項小芸歎道:“這倒真是一件憾事,尊夫人就在洞中一住二十年麼?”
淩磊颔首道:“不錯,二十年就這樣過去了,老夫除了替她繼續配‘百草丹’而外,還走遍了天下的名山大川,尋覓良藥,在長白廣寒峰上所栽的‘紅參果’就是專治‘白蟾蘇’毒的一種聖藥,但芸娘吃過之後,并沒有多少效果!目前她不但四肢有潰爛之象,連五官也流水化膿了。
”
項小芸歎道:“二十年的歲月,真虧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黃一萍接口道:“淩前輩,從您的叙述中,我已明了了一個大概,現在可容我再請教您最後一個問題,尊夫人難道沒有娘家人麼?她的出身來曆,前悲是否清楚?”
淩磊喟歎一聲,道:“可憐的是她本是一個孤女,除了名叫芸娘之外,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與我的慘變發生之後,獨自住在那山洞之中,二十年來每日都使我心如刀割,也使我負疚日深,更重要的是我對她的愛戀并未稍減。
”
項小芸忍不住鼻酸道:“難怪前輩那樣拒絕駱香雪,這倒也怪不得您,不過……”
她原想把尋覓淩磊的真正目的說了出來,但聽完了他的悲慘遭遇之後,卻又遲疑着不知應該如何開口?
黃一萍則從容二笑,道:“淩前輩,咱們可否訂一個交換條件?”
淩磊奇道:“什麼條件?”
黃一萍正色道:“我來幫您查出二十年前陷害您夫婦之人,您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