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與不走,已經顧自大踏步走出客堂而去。
兩人不便阻留,一時倒不由怔了起來。
正在兩人呆怔之時,方才開門引入兩人的小尼姑又走了過來,合什道:“家師要小尼送兩位施主出庵!”
項小芸咬得銀牙格崩有聲,大有發作之意,黃一萍則迅快地輕輕拉了她一下,附在耳邊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别把事情完全決裂,咱們再慢慢設法!”
項小芸一言不發,與黃一萍聯襟而出,走出了山門之外,那小尼姑則帶着一臉平闆漠然之色,關上了山門。
此刻已是天色大亮,朝陽初升,在柳林中投下了斑駁的片片日光,烏骓寶馬似是等得不耐,不停四蹬亂踢,已将地上弄得坑坑窪窪。
項小芸長長地喘了一口粗氣,望着黃一萍苦笑一聲道:“現在該怎麼辦呢?”
黃一萍忖思着道:“咱們先研究研究這位古怪的尼姑,無心庵,無心師太,自稱以救世為旨,但一提到男人,立刻就變了顔色,由這情形看來,她自己就有着心病……”
項小芸忽然不住一笑道:“這話說得有理,看來是艾皇堂介紹錯了郎中,要她去醫治淩磊的心病隻怕根本不會奏效!”
黃一萍搖搖頭道:“這又不然,須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能将别人的病症看好的大夫,不一定就能治得了自己!艾老人家既是那樣鄭重地介紹,諒來必是對她的能耐知道得十分清楚……”
項小芸道:“這老尼姑必是的情場失意的人,不知是那個男的傷了她的心,才使她變成了這麼一個孤僻的人!”
說完之後,卻不由面色微微一紅。
黃一萍接口道:“目前咱們就是要找她這個原因,想辦法激她,或是說服她,改變她以往的觀念,問題是不知她當年的遭遇,也就無從下手!”
項小芸忖思了一下,忽道:“依我看來,她自稱無心,實際上是她的矯情,由她一聽到男人就那樣激動的樣子看來,可知她距離四大皆空的境界還差得遠……”
黃一萍微笑道:“不錯,我們正可利用她這一點,倘若她是個四大皆空的佛門高人,反倒不好辦了……”
項小芸欣然道:“這樣看來,你是已經胸有成竹了?”
黃一萍連忙搖頭道:“你别抱得希望太高,認真說,我現在是一籌莫展,不過……咱們可以思考一下,慢慢設法!”
于是,兩人都陷于沉默之中。
時光慢慢逝去,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兩人并沒想出特别好的辦法,仍然各自呆呆出神。
忽然,隻聽山門呀的一聲打了開來。
項小芸、黃一萍同時一怔,急忙轉頭看去,隻見出來的仍是那個小尼姑,彷佛這無心庵中就隻有這麼師徒兩個。
那小尼姑打開山門,就看到了項小芸與黃一萍兩人,隻見她像是呆了一呆,然後邁動腳步,走了過來。
黃一萍連忙迎了上去,和顔悅色地道:“小師父要去哪裡呀?”
那小尼姑站像一個木頭人一般,不帶一點表情的道:“家師要我來看兩位施主走了沒有?”
黃一萍一笑道:“我們走了沒有與她有什麼關系?”
“這個小尼并不知道,不過家師說如果兩位施主還沒走的話,叫小尼通知兩位快些離開此地!”
黃一萍溫柔地一笑道:“為什麼呢?”
那小尼姑道:“小尼不知……兩位施主快走吧!”
項小芸柳眉一豎,道:“你那師父會說庵外之事她一概不問,昨夜有二十多名江湖強徒要血屠無心庵,隻因未入庵内,被你師父推得一幹二淨,現在她為什麼又管起庵外之事來了?”
那小尼姑又道:“小尼不知,兩位施主到底走是不走?”
項小芸有些愠怒地道:“不走,回去告訴你那師父,就說她管不着!”
那小尼姑輕輕誦了一聲佛号,顧自平平靜靜地轉身走了回去,山門随之關了起來,柳林中又恢複了平靜。
項小芸悄道:“這就怪了,這老尼姑是防着我們什麼呢?”
黃一萍哂笑道:“怪人多做怪事,誰知道她為什麼怕咱們不走?”
項小芸忖思着道:“這事大有疑問,咱們偏偏不走,看她怎樣?”
黃一萍眸光一轉,道:“咱們自然不走,不過,咱們卻要僞裝走了,在暗中看她有什麼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