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誦念不已!
儒衫少年一付倨傲模樣,目光轉動了一陣,冷冰冰地道:“每次我來,你都對我這樣冷落淡漠,這無心庵我不想來了!”
無心師太突然雙目一睜,咬牙道:“既不想來,又來作甚,是我派人請你的麼?”
儒衫少年自嘲地一笑,道:“好吧,好吧……是我自己來的,快拿銀子給我,我立即就走!”
項小芸不由微微一愣,因為由少年的談話中,知道他是為銀錢而來,并非無心師太邀他來做出淫亂佛門之事。
但這少年是個什麼人物,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他不會武功,以無心師太方才所展露的輕功身法看來,要把這少年逐出庵去,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之事,為什麼她卻要那小尼姑把他引了進來,而那小尼姑對他又是以公子相稱!
此外,這少年顯然不止來了一次,為什麼無心師太會準他一來再來,對他這樣的容忍?
隻聽無心師太哼了一聲道:“今天沒有銀子給你!”
儒衫少年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沒銀子……那我怎麼活下去呢?我手不能提籃,肩不能挑擔,文不文,武不武,一點謀生的能力沒有,我該怎麼辦呢?”
無心師太怒道:“該怎麼辦要問你自己,萬貫财産被你敗光了,就算餓死也不過份,偏偏你還要錦衣玉食,三妻四妾,擺那王孫公子的譜兒,那豈不是自讨苦吃!”
儒衫少年冷然一笑道:“我自小就是在錦繡堆裡長大的,縱然要改,一時也改不過來,還是先拿些銀子來用用再說吧!”
無心師太哼了一聲道:“你今年多大了?”
儒衫少年油滑地一笑道:“這話問得出奇,你該比誰都清楚,我今年剛滿二十。
”
無心師太沉凝地道:“二十歲的人,也該自立了,為什麼你不學學别人,去想謀生的辦法?”
儒衫少年大吼道:“我早說過了,我是文不文,武不武,手不能提籃,肩不能挑擔,根本沒有辦法謀生,除了伸手的向你要銀子之外,再也沒有辦法!”
無心師太恨恨地咒道:“可恥!”
儒衫少年不以為意地道:“要不然你還是答應我前次的要求,把武功傳給我,我就再也不到這無心庵來,更不會再伸手向你要錢!”
無心師太咬牙道:“将武功傳給你這種喪恥敗德之人,江湖上就沒有正義可言了,辦不到!”
儒衫少年哼道:“辦不到就拿銀子來!”
無心師太厲叱道:“沒有,我這小小的無心庵能有多少香火錢,銀子都給了你,我們師徒還要不要生活下去……”
儒衫少年搖頭笑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該怎麼辦呢?”
無心師太呵叱道:“你怎麼辦是你的事,我不管!”
“不管?……”那儒衫少年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陰狠狠地道:“既然你不管,當初就不該生我!”
匿身樹巅的項小芸與黃一萍像被雷轟了一下,此時她們方才弄清了這儒衫少年與無心師太的關系,原來他們竟是母子。
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無心師太怔了一怔,咬牙道:“我是不該生你,你快去死了吧!”
儒衫少年狂笑一聲,突然湧身撲在蒲團之前,狂叫道:“我連死也不會,你幹脆殺了我吧!……殺呀,以你的武功來說,殺了我大約很簡單吧,為什麼你不動手,快些來殺呀……”
無心師太雙目緊閉,不動不言,但由她那微顫的雙肩與面部扭曲的肌肉看來,她内心之中卻定是激動到了極點!
那儒衫少年在地上滾了半天,最後索性仰面躺在蒲團之前,也不言不動,完全使出了無賴的手段。
隻見無心師太仍是瞑目跌坐,但卻伸手向蒲團之後摸去,不久,一個沉甸甸的小包已經擲到了儒衫少年身邊。
儒衫少年立即翻身而起,把那小包抓在手中,試了試份量,有些卑鄙地道:“現在你是越來給的越少了,這一點點能夠我幾日用的?……記住,我十天之後再來……”
挺身而起,頭也不回的向庵外走去。
無心師太突然雙目大睜,望着儒衫少年走去的背影,喃喃地叫道:“孩子!……孩子!……可憐的孩子!……”
項小芸與黃一萍俱都看得清楚,大顆的眼淚由無心師太雙目中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