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道:“副盟主駕到!”
緊接着,一個貌相清癯的灰衫中年文士,沉緩地步入殿中,右手持着一面金色三角令旗,目不斜視地走到長案右上角處回身站立。
七老齊齊起立躬身,“弄笛老人”離座側身,口裡道:“七老會首席弘一奇迎令!”
中年文士高舉令旗,以震耳的聲音道:“盟主金令,照貴會裁決執行!”
七老又是一躬身,由“弄笛老人”代答道:“謝令!”
然後雙手接過令旗,插入長案中央的筆筒。
“弄笛老人”與中年文士互一拱手,分别在長案後椅上落座,空出了中間的位置,六老也跟着落座。
這中年文士,正是副盟主“長恨客”谷非。
上官智深深望了“長恨客”谷非一眼,面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數下,但瞬間又回複了原來的冷漠平靜。
副盟主“長恨客”谷非慨然一聲長歎,略顯激動地道:“上官智,本來在此場合下,不該說私話,但有些話卻又如骨鲠在喉,不得不吐,本座當時引你進身‘武盟’,因見你是武林中後起之秀,指望你能大展奇才,為正義而盡武士本份,想不到,唉!你一念之差,自毀前程,本座無意責備你……”
上官智平靜地道:“事已至此,夫複何言?不才辜負了副座的知遇殊恩,來生圖報吧!”
“長恨客”谷非面上抖露出一片悲凄之色,沉聲道:“在私人立場,你有什麼未了之事要我代你做麼?”
“什麼事你說好了?”
上官智低頭想了想,又擡起頭來道:“隻有一件事拜托……”
“請轉告敝師兄……”說了一半,突地閉上了口。
“長恨客”谷非一皺眉道:“說下去,你師兄是誰?”
上官智欲言又止,最後咬牙道:“不才認命了,說什麼都是多餘,算了!”
“長恨客”谷非臉色微微一變,怆聲道:“上官智,你有話便說,我一定替你辦到,這是最後一刻……”
上官智閉了閉眼,像是努力抑制内心的情緒,最後仍然是一句話,“不才認命了!”
“長恨客”谷非長歎不語。
“弄笛老人”轉頭道:“副盟主,卑座要下令了?”
“長恨客”谷非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弄笛老人”沉喝一聲:“執法者進殿!”
随着話聲,一個頭罩紅布套,上身披紅的武士,進入殿中,站在上官智身後,朝上方施了一禮,道:“執法弟子候令!”
“弄笛老人”沉重萬分地吐了兩個字:“執行!”
殿内頓時泛散出死亡的氣息,雖是江湖的刑堂,但決不亞于官府的法堂,兩名執法武士,立即架緊了上官智的雙臂。
上官智忽地栗聲道:“本人有個請求!”
“弄笛老人”白眉一緊,揚了揚手示意執行人暫緩執行,沉聲道:“在範圍之内可以,什麼請求?”
“本人請求面向殿門受刑!”
“為什麼?”
“本人不願面對‘公義其揚’四個字。
”
“弄笛老人”雙眼一瞪,“砰!”地一拍長案道:“上官智你的意思是本會的判決沒有公義?”
上官智一披嘴,咬牙切齒地道:“正是這意思!”
“弄笛老人”怒沖沖地再次拍案道:“無理要求,不準執行!”
執行人高應一聲:“遵命!”一揚手,并指如戟,猛朝上官智的“命門”大穴戳去,上官智鋼牙咬緊,目中盡是怨毒之色……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當口,一聲厲喝,倏告傳來:“住手!”執行人不由自主地收指後退。
滿殿的人,變色而起,“弄笛老人”暴喝道:“何人敢攪擾法堂?”
喝話聲中,在場的隻覺眼一花,一個白發皤皤的老太婆,出現在上官智的身後,好玄奇的身法,像是她本來就站在那裡似的,這老太婆看來已是耄耋之年,但精神矍铄,雙目神光逼人,毫無龍鐘态,身着素服,手拄鸠頭拐杖,最惹眼的,是她脅下挎了一個織錦絲袋,鼓繃繃地不知放了些什麼物事。
侍立殿門外的六名武士,驚愕萬狀地湧立門邊,他們沒有能阻止這老妪入殿。
殿中人看清了這老妪的真面目之後,個個面露驚悸之容,有的竟輕呼出了聲。
“弄笛老人”驚聲道:“原來是‘百寶仙婆’駕臨,失迎之至!”
這一叫出了老妪名号,半數以上的面色更變,這“百寶仙婆”無人知其來路,也無人确實知道她功力竟有多高,據傳聞,隻要她出手,無人幸免過,但她極少現身江湖,一般武林人,僅聞其名而不知其人。
她最明顯的标志,便是那脅下所挂的“百寶袋”,袋中有稀世之珍,也有意想不到的緻命之物,性如烈火,嫉惡如仇,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