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咬咬牙,道:“我自遣散幾名男女下人之後,馬上跟來!”
兩名黑衣漢子齊齊恭應了一聲:“是!”挪步正待……
“哇!哇!”
兩聲凄厲的慘号,破空而起,兩名黑衣漢子栽了下去,一個紫衣蒙面人幽靈般出現當場,不,出現兩字不恰當,他像是本來就站在那裡的,他是如何出手毀了兩名黑衣漢子,根本就看不清。
他是誰?
當然,他就是李靜蘭母女離開之後,悄然掩入的神秘人影。
錦袍老者面色全變,栗喝道:“你是誰?”
紫衫蒙面人冷酷地道:“索血令!”
上官智在暗中駭然大震,想不到這紫衫蒙面人便是一年前現身北方武林的恐怖人物“索血令”,也就是師父他們全力查探的對象。
錦袍老人狂叫道:“閣下莫非是……嗯——”
一聲長長的悶嗥,錦袍老人仰面栽倒,屍身倒在門檻上,再也不動了。
上官智看得動魄驚心,根本不見他出手,“綠園主人”是如何死的?
“索血令”一晃而杳,緊接着精舍之後爆起了一連串的慘嗥。
上官智不由目眦欲裂,這是殘酷的屠殺。
他不問自己是否“索血令”的對手,一彈身撲向精舍後面,到了現場,一看,慘!慘!慘!男婦老幼一共八具屍體,“索血令”卻已不知去向。
上官智雙目盡赤,窒在當場。
凄冷的月色,照着血腥的現場,陰森,可怖,前後隻片刻工夫,“綠園”竟被血洗,十—條人命,在轉眼之間消失,無一活口。
他陡地想到了李靜蘭母女,莫非母女二人便是這殺人魔鬼的爪牙?
這實在大有可能,“綠園主人”受脅不屈,煞星馬上來臨,天下哪有這等巧合的事,而且,那婦人言語之間也曾隐約暗示出,如不順服,必受制裁。
如果判斷正确,那她們是屬于同一秘密門戶。
“索血令”稱“綠園主人”作陸大奎,這是僅有的一點線索。
呆了片刻,他又轉到前面,審視死者,隻見死者眉心之間,有綠豆一點血痕,這與傳說中“索血令”的殺人手法吻合。
仰觀星鬥,已屬子夜。
上官智心裡暗自盤算,此刻回城投店,已嫌太遲,園中既已無一活口,不管死者身份如何,基于人道立場,予以埋葬也是應該。
,
心念之間,到精舍後的下人房中,尋到了鋤鍬,就靠園角掘了一個巨坑,然後把屍體逐一放入坑中,掩埋妥當,搬了塊現成的石闆,作為墓碑,指書:“綠園主人陸大奎暨罹難家人之合墓”幾個字。
一切停當,距天明已不遠了。
心想:“索性在此歇憩一會,等天亮之後再走。
”
于是,他步上一座涼亭,等待天明。
月落,星沉,黎明前的黑暗籠罩全園。
一條幽靈似的身影,緩緩向涼亭移近。
上官智陡地驚覺,立起身來,手按劍柄,沉聲喝問道;“來者何人?”
那人影沒有答腔,直欺到亭下才止住身形,上官智看出來的是一個黑衣婦人,暗忖:“莫非又是‘索血令’一夥?”
那婦人幽幽地開了口:“你是誰?”
上官智坦然道:“在下上官智,芳駕是誰?”
黑衣婦人聲音似夢呓般地道:“上官智……我記住你這筆人情。
”
上官智不由大感錯愕,困惑地道:“芳駕說什麼……人情?”
黑衣婦人凄切地道:“收屍埋骨之情。
”
上官智心中一動,脫口道:“芳駕莫非是陸夫人?”
“你說對了,妾身正是。
”
“啊!芳駕何能獨免于難?”
“也許……是天意,我回地窖中取物,僥幸逃過此劫。
”
“芳駕……可能是唯一脫難的人?”
黑衣婦人沒有答話,當然,她此刻的心境,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上官智心念數轉之後,故作不經意地道:“‘索血令’下此毒手,人神共憤,雙方之間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黑衣婦人搖了搖頭道:“我不會回答你這問題。
”
上官智碰了個釘子,心中大感尴尬,看來這内情相當不簡單,江湖中的恩怨仇殺,很多是不足為外人知道的,這婦人既不肯吐露,問了也是白費。
黑衣婦人幽幽回身,冉冉消失于花樹叢中。
上官智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無可奈何的苦笑,看來這謎底一時之間是不易揭開的了,眼望東方又現出了魚肚白色,心知再呆下去也沒意思,彈身出了“綠園”,緩緩向洛陽城走去。
晨光曦微中,一些趕早市的鄉下人,肩挑背負,匆匆向城裡趕。
一陣哒哒蹄聲,震耳傳至。
上官智擡頭一看,隻見數騎駿馬,迎面奔來,馬上人一律黑衣勁裝,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