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一蹙,道:“少俠不相信我的話?”
上官智歉意地一笑道:“并非不相信,而是在下不能取消開封之行,身為武士,有些兇險是無法避免的,如果處處畏首畏尾,那隻好退出江湖。
”
李靜蘭溫聲道:“不必談道理,俗語說:‘君子趨吉避兇!’一個真正有才識的武士,決不逞匹夫之勇,如果你不聽忠告,你走不出百裡路。
”
上官智并非無動于衷,也不是忽視這忠告,他知道她說的是真話,在“綠園”中時,她就曾掩護過自己,但此行任務十分重要,如果回頭,便無法向師門及同道尊長交待,既走了江湖道,有所為亦有所不為,靈機一動,忍不住脫口道:“在下知道是誰了!”
“你知道……說說看?”
“索血令!”
李靜蘭呆了一呆,道:“不是,你猜錯了!”
“在下想不出還有誰……”
“用不着想,你想不到的,聽我的良言相勸,回頭。
”
“回頭辦不到!”
李靜蘭粉腮一變,突發嬌嗔道:“好,既然辦不到你就去死吧,算我多事,我走了!”說着嬌軀一動,作勢就要起身離開。
上官智趕緊道:“姑娘不要生氣,我們再從長計議……”
李靜蘭噘起小嘴,氣沖沖地道:“沒什麼可計議的,我來警告你是冒了生命之險,如被發覺,決活不了。
”
上官智心中大是感動,盡量地聲音放得和緩地道:“李姑娘,在下并非冥頑不靈,聽得懂姑娘的話,隻是……情非得已!”
李靜蘭籲了一口氣,幽幽地道:“上官少俠,羅網已張,你逃不過的,武功不足恃。
”
上官智被說得情緒激動起來,栗聲道:“在下猜下手的定是姑娘一路?”
李靜蘭杏眼一睜,道:“别那麼大聲,怕别人聽不到麼,不管你怎麼猜,你隻說決定怎麼辦?”
上官智心念疾轉,“‘綠園主人’陸大奎與‘竹如居士’被殺之謎,現在正是探詢的好機會。
”當下努力一定心神,先笑了笑,緩和了一下空氣,才開口道:“李姑娘,不久前,在‘綠園’中蒙姑娘庇護,在下十分感激,有句話如骨鲠在喉,不得不問,賢母女是受命于‘索血令’麼?”
李靜蘭粉腮又是一變,道:“少俠憑什麼要這樣問?”
上官智故意裝着不經意地道:“為了好奇!”
李靜蘭冷冷地道:“這種好奇最好不要,扯不上‘索血令’,至于那晚的事,我曾警告過你,希望你把它徹底忘掉,否則你将受其害。
”
上官智心頭一沉,看樣子她不會吐實,問也問不出什麼來,轉口道:“好,舊事不提,說今晚的,姑娘為什麼不計兇險,巴巴地來警告在下?”
李靜蘭低了低頭,以異樣的音調,期期地道:“這個……因為……我不希望你遭遇到兇險。
”
上官智不放松地追問道:“為什麼呢?”
李靜蘭白了上官智一眼,又發了嬌嗔:“别問我,你應該心裡明白的!”
上官智聰明透頂,焉有不明白的道理,不由心頭為之一蕩,绮念微生,但,這隻能靈犀相通,怎麼說出口呢?
俊面不自覺地發起燒來,他笑了笑,沒開口。
這已夠了,已夠表達出她的心意。
李靜蘭默然了片刻,聲音有些發急地道:“到底怎麼樣,我不能久留。
”
上官智倒真的為了難,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最難辜負美人恩,但自己的任務可又不能放棄,的确成了進退維谷。
李靜蘭又出聲催促道:“怎麼說?我得走了。
”
上官智無奈,期期地道:“李姑娘,事在兩難,在下……繞道怎麼樣?”
李靜蘭頓足道:“沒有路可口以讓你繞,你赴開封必死。
”
左一個死,右一個死,反而激發了上官智豪雄之性,把心一橫,道:“在下已死了幾次,沒有死成,再死一次也無妨。
”
李靜蘭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怒視着上宮智,氣得說不出話來。
上官智自覺話說得太絕了,有些過意不去,雙方一共連今夜才隻見過三次面,交情根本談不上,她之所以如此,是基于一種微妙的情感,自己如此對待她,似乎不當,不管怎麼說,她總是一番好意。
心念之中,讪讪地道:“李姑娘,在下似乎言重了些,但事實上在下的确不能退縮,并非是不識好歹,這一點請姑娘原諒。
”
李靜蘭幽幽地道:“當然,交淺而言深,也許……我做錯了!”
上官智翻身下了床,深深一揖,誠摯地道:“姑娘快别這幺說,在下完全相信,而且感激萬分,但師令不能不顧……”
李靜蘭容色稍整,望了上官智一眼,道:“令師是‘百寶仙婆’麼?”
上官智先是一愕,繼而莞爾道:“姑娘何所據而雲然?”
李靜蘭一本正經地道;“衆所周知,她與你關系密切。
”
上官智一搖頭道;“姑娘是指‘武林狀’那檔子事麼?機緣罷了,女收男徒,在武林中是稀有的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