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鬥隐,經過一陣漆黑之後,天空透出了曙光。
上官智可再也沉不住氣了,長身而走,撲向火場,隻見五丈方圓之内,盡是焦頭草灰,被薰黑了的土石。
真是怵目傷心!
白馬少年的聲音道:“也許我原來的打算錯了!”
上官智冷冷地道:“仁兄原來的打算是什麼?”
“我以為‘浮塵子’力足應該可以想到的!”
“你怪我?”
“這個……談不上責怪。
”
“我還是認為‘浮塵子’沒有死,他盡有機會離開茅屋的,聽他從容的口氣,必定胸有成竹,決不會甘心被毀。
”
“可是他到現在還沒現身,不死早該露面了……”
“也許……”
上官智愠聲道:“仁兄可以現身一見了麼?”
“相見怎不如不見,我們分手算了!”
“仁兄巴巴地把在下引來,到底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就是如此,你不否認你師門與‘浮塵子’的關系密切吧?”
上官智有些氣火,大聲道:“但我們未盡一分力,坐看慘劇上演!”
“他本來不也是阻止我們現身插手麼?”
“仁兄到底是站在什麼立場?”
“管閑事的立場!”
“但沒管上,是麼?”
“上官智,我們是否要為這件事打上一架?”
上官智有些啼笑皆非,吐了一口悶氣,道:“仁兄真的不願現岙相見?”
白馬少年沒有回應,上官智已從聲音判出對方藏身之處。
天光大亮,但現場卻顯得更加凄涼。
上官智用劍撥着灰燼,希望能尋到些燒殘的骨殖,證實“浮塵子”的生死,但搜找了好一陣子,卻什麼也沒發現。
這可便是怪事了,即使身體被炸碎,憑這一場火,不可能把骨頭全都燒成灰,多少總會剩下一兩塊枯骨,不然便是根本沒有被炸,但人呢?可以說每一寸空間,都在人監視之中,撇開自己與白馬少年不計,對方來的,無一不是好手,他怎能逃過每一個人的視線?
再說,自己業已表明了身份來曆,他不死,總該現身了?
白馬少年又發了話:“不必再費神找了,他死了,便是死了,不死,也是死了。
”
上官智一愕道:“仁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馬少年淡淡地道:“我剛剛才想到這一點,如果‘浮塵子’已被炸得粉身,不必說,他是死了。
如果他以什麼想不到的辦法,脫離死劫,而下手的認定他已死亡,從此不再找他,他便從此埋名,豈非是不死也算死了?”
上官智一聽,這話極有道理,但盡管有道理,卻無法證實,猜測總歸是猜測,隻能聊以自慰,不能解去心頭的結,當下悠悠地道:“仁兄分析的極有道理,請現身相見?”
“為什麼一定要我現身?”
“在下一向不喜歡故作神秘!”
“你怎知我是故作神秘?”
“難道這樣還不夠麼?”
“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為什麼?”
“什麼也不為,就是為了我們不見面比見面好。
”
上官智不由為之氣結,恨得牙癢癢地,但又莫奈其何,要發作,也覺得沒多大意思,可是這口氣偏偏咽不下去,心念幾轉之後,突地彈起身形,朝發聲的方位閃電般撲去,心想:“看你何所遁形?”
焉知事實大不然,到了那看準的位置,卻不見任何蹤影,面上不由一陣熱。
聲音卻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上官智,我們的緣份止于此,以後或許還有類似的機會,但那是以後的事……”
上官智真是不服這口氣,不等對方話完,判準了方位,片言不吭,以極快的速度,循聲電撲。
但,還是撲了一個空,他不由怔住了,氣又不成,不氣又不是,兩撲不中,顯示對方的身法有獨到之處,說起來,算是栽了筋鬥。
對方何以不肯與自己見面呢?他想不通這道理。
遠處人影連閃而沒。
上官智無意追趕,苦苦一笑,自言自語地道:“他竟然走了!”
岩頂透空處泛起了一片紅,已是日出的時份了。
上官智仍不死心,又在灰燼中再搜查了一陣,依然一無所獲,不由頹然歎了口氣,尋了塊光滑的石頭坐下,心裡又想到了那神秘的白馬錦衣少年,他對自己的來龍去脈了如指掌,而自己對他,卻一無所知,實在愧煞。
細數與師門有交往的一些上輩高手之中,根本想不出誰有這麼個傳人。
想不出來,又不得不去想,的确是件痛苦的事。
他感到頭腦有些發漲,一橫心,幹脆抛開不去想,意念又回到了“浮塵子”身上,如果他沒死,該現身了,也許正如那少年所說的,他想就此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