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無殊龍潭虎穴。
”
上官智若有深意地道:“朋友的恩情,在下如何報答?”
伍筱芳以異樣的腔調道:“上官智,老實告訴你,我能救人,也能殺人,不必提報答二字,如果我一不高興,也許就會殺你。
”這話,當然也是有意而發的。
上官智暗底打了一個冷噤,期期地道:“在下的命是朋友救的,如果朋友要取在下的性命,在下絕無怨言,算是兩不相欠,不過,……在下對朋友該怎麼個稱呼?”
伍筱芳夢呓般地道:“何必争什麼稱呼,人生聚散有若水面飄萍,偶而碰在一起,轉眼又各自西東,誰知日後是否再會碰頭!”這話說得十分露骨,她沒自覺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流露出女兒之态。
上官智俯首無言,内心感到一陣凄楚。
兩人暫時無語,陷入了難堪的沉默中,各人想各人的心事。
東方的山頭泛出了紅霞,太陽慢慢自山巅探出了頭。
伍筱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打破了沉默道:“對方向你下手的目的何在?”
上官智略一沉吟道:“為了‘赤發真君’之死,與千兩黃金被調包的事!”
伍筱芳眸光一動,道:“是你做的麼?”
“當然不是!”
“你知道是誰做的?”
“知道!”
“說說看?”
“千兩黃金被調包,此人在下不便說了,至于‘赤發真君’之被殘殺在崤山,是現任的‘武盟’鐵衛士統領童曉光所為,他是為了報親仇……”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在崤山之内,‘赤發真君’先傷在我的劍下,負傷而遁,正巧碰上了童曉光,被他以殘酷手法殺死,在下在暗中目睹一切經過。
”
“哦!那老魔是先受了傷,難怪……”
難怪什麼,她沒說下,話聲到此頓住了,上官智心下十分清楚,但他不能說破。
伍筱芳不知道已被識破行藏,煞有介事的裝着假聲道:“你已對‘乾坤教’的人說出了一切?”
上官智搖頭道:“這倒沒有!”
“你不說便脫不了幹系,對方還要找你……”
“身為武士,有所為亦有所不為,在下情願背這黑鍋。
”
“那是為什麼?”
“這點恕在下不便奉告。
”
“這我可以猜得到一二……”
“朋友說說看?”
“你要充男子漢,大丈夫,是麼?”
上官智苦苦一笑道:“朋友,你猜錯了,在下不是朋友想象中的那等人。
”
伍筱芳突地怒視着上官智道:“我看你就是那等人!”
這句話雖然刺耳,但上官智知道對方是在負氣,根本不以為然,淡淡一笑道:“朋友的意思……說在下是個沽名釣譽的人?”
伍筱芳盛氣地道:“不錯,我就是這意思,你要怎麼樣?”
上官智看她的馬腳愈來愈顯了,女人便是女人,心胸氣量總是較男人狹窄的,在某些地方,城府可能超過男人,但在情感方面,便顯得脆弱了,同時,也相當死心眼,她似乎已完全忘了她現在的身份,當下笑着道:“不怎麼樣,在下認了!”
伍筱芳大聲嚷道:“你沒有骨頭!”
上官智個性孤傲嚴謹,不喜調唇弄舌,他再也憋不住了,面色一肅,道:“芳妹,戲演完了,我們正經的談談吧?”
伍筱芳震驚地退了一步,-大叫道:“誰是你的芳妹,……你是個沒心肝的人!”聲音已回複本來的腔調。
上官智站起身來,悠悠地道:“芳妹,我已解釋了多遍,現在不知說什麼好,你恨我也罷,怨我也罷,反正此心唯天可表!”
伍筱芳一把扯下了蒙面巾,露出了一張清秀但近于木然的面孔。
上官智大吃了一驚,但随即意思到對方是戴了人皮面具,“空門”中人,最容易改裝,當然是拿手,遂也不以為意,她的聲音,已證實了她是誰。
伍筱芳冰冷地道:“我不聽你這一套。
”說着,跺了跺腳,又道:“我該走了!”了字出口,人已轉過身去,拔腳便走。
上官智怔望着她的背影,心頭一片苦澀。
伍筱芳走了數步,又回身走了過來,氣呼呼地道:“你現在功力全無,再落入對方手中,還是死路一條,你在崤山絕谷中救過我,現在我還你這筆人情,跟我走吧!”
上官智苦着臉道:“芳妹,别說這樣的話,我知道我負你太多.今生要還也還不了。
”
伍筱芳咬了咬牙,眸中隐現淚光,自懷中取出一個蠟制丸子,道:“剝開塗在臉上,以掩人耳目,否則寸步難行。
”
上官智知道是“易容丸”,立即接過手來,打開蠟殼,裡面是油脂樣的黑色東西,放在手心中研磨了一陣,便往臉頸上塗,剩下的塗抹了雙手腕以下的部份,從手上的色彩,可以想象到自己已變成了一個黝黑粗皮的少年。
伍筱芳似乎忍俊不禁,“卟嗤!”一笑,道:“走吧,沒人能認出你了!”
上官智突地發現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