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之伺,隻覺手腕一震,腰際一緊。
綠衣少女俏生生地站在兩丈之外,手中執着“閻王劍”和劍鞘。
宇文烈大叫一聲,一口鮮血噴出老遠。
綠衣少女秀眉微蹙,冷漠但卻嬌脆地道:“宇文烈,我忽然改變主意,不想殺你了!”
“閻王劍’被奪,這比殺了他不要難受。
宇文烈一拭口邊血漬,厲聲道:“有一天你會後悔!”
“後悔什麼?”
“後悔你現在不殺我!”
綠衣少女淺淺一笑,毫不為意地道:“姑娘我做事從不後悔!”
宇文烈鋼牙咬得格格作響,沉聲道:“奪劍之辱,在下将來必報!再見了!”
“慢着!”
“姑娘還有話說?”
“你回答我一個問題,‘閻王劍’還給你!”
“這是要挾?”
“随你怎麼說!”
“什麼問題?”
“令師的住所”
“辦不到!”
“你不想要‘閻王劍’了?”
“在下有一天要親手奪回!”
“有志氣,不過……”
“不過什麼?”
“請寄語令師,要他在百日這内,到巫山神女峰下索劍!”
宇文烈全身一震,欲言又止。
他知道莫說百日,就是百年,師父也無法赴這約會,因他已以殘廢了,和普通人無異。
但擺在目前的問題如何解決,事實非常明星,對方的目的是迫出師父好了斷仇怨。
他暗恨自己功力不濟,連兵刃都保不住。
他也後悔不該在廟中亮劍,否則身份一時之間不到緻外洩。
他知道師父一生所結的仇怨,勢将全部落在他的身上,但對此他是毫無怨尤的。
他想起臨行時,師父諄諄叮咛的話:“烈兒,你持‘閻王劍’為信物,到天台山隐仙谷找為師一位故友,他會成全你……”
如今信物已失,身份暴露,将何顔以對恩師?心念之中,但覺五内如焚,冷汗遍體,手足發麻,自忖死亦難償其辜。
綠衣少女冷冰冰地道:“宇文烈,言止于此,百日之期如不見鐵心修羅赴約的話,告訴你,後果是非常可怕的!”綠影晃處,人已倏然而逝。
宇文烈呆在當場,心裡比死還要難受。
何去?何從他心裡一片茫然。
夜涼如水,山風吹醒了他的神志。
衷傷,追悔,于事無補,強韌的性格,使他默默地接受了這慘痛的教訓,如何應付未來,是當前急切的課題。
他就地跌坐,開始摒除雜念,運功療傷。
黑夜過去,就是黎明。
宇文烈經過一夜調息,功力盡複,他先到附近澗水中洗淨身上的血污,然後緩緩馳下峰頭。
幾經考慮之後,決定仍然遵師命撲奔天台山隐仙谷,雖然持以為信的‘閻王劍’被神秘的綠衣少女奪去,但對方既是恩師故友,如将實情陳禀,也許會蒙采信。
于是,他取道向浙省進發。
一路之上,武林人物拂沸插揚,都在談說着“死城”以十二位掌門的生命作為要挾換取十二種絕藝的空前新聞。
這是武林史上前所未有的事。
整座武林,已呈山雨欲采風滿樓之勢。
“死城”此舉,是否就是席卷各門派的先聲?
死城,神秘,恐怖,沒有任何人确切地知道它的真相,因為從未有人進入死城而生還。
在十二門派的掌門人被劫持的事件之前,死城僅隻是一個神秘而恐怖的區域,沒有聽說過死城中竟然還有人存在。
字文烈曾代表桐柏派參與換命之約,而且險些送命在“冰魄煞”之下,對這次事件所知自然較别人為多,他不會忘記那挫辱,但此刻他唯一要做的是遵師父之命,赴天台山隐仙谷拜訪那位師父昔年唯一至交。
栉風沐雨,戴月披星。
這一天來到距天台山不遠的平鎮,打尖了後,備了些幹糧,連夜入山。
按照師父的指示,先登上
天台主峰,然後打量一下山勢,撲奔西北。
越過兩重山峰,忽地感到空氣有些異樣,立即刹住身形,借星月微光,遊目四顧,隻見峰澗林之間,隐約中似有人影出沒,荒山暗夜,有如幢幢魅影。
宇文烈大是惑然。
不知何以有這多武林人出現天台山中。
數聲凄厲的鬼嘯,遙遙破空傳至,聲音傳自不同方向,有遠有近,似在彼此應和,聽來令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兩樣黑乎乎的怪狀物體,從宇文烈立身之處約十丈外冉冉掠過,沒入一片林木之中,他不由在心裡暗叫了一聲:“彩轎畫舫!”
“彩轎畫舫”竟然也在此地現蹤,愈發顯見事态的不尋常。
他怔立了片刻,暗忖,還是辦自己的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