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搖搖欲倒。
中年美婦面上的肌肉一陣抽動,陰殘的笑意消失了,代之的是一種怪異的神色,厲聲道:“白世奇,為何不除去你的面具?”
面具,誅心人竟然是戴着面具,摭掩了原來面目,那他是白世奇無疑了。
誅心人目瞪口鈴,想說什麼,已說不出采,“砰!”的一聲,仰面栽倒。
宇文烈目眦皆裂,咬牙切齒地道,“女魔,有一天我會把你挫骨揚灰!”淚水,滾滾而落,他一直在追尋身世,追尋父親,現在,眼看着父親在面前被人*死,卻無能為力,他的心,被慘酷地撕裂了,在滴着鮮血,恨毒,幾乎使他發狂。
這的确是世上罕有的慘劇。
中年美婦為什麼要迫死父親?父親為什麼甘願死…… ‘中年美婦上前兩步,俯身朝誅心人面上一抓,一張薄如蟬翼的入皮面具應手而落,露出了一張絡腮胡須的臉孔。
“呀!”中年美婦驚叫一聲,面色大變,蹬蹬連退三步,厲聲道:“你不是白世奇!”
宇文烈全身一震,這意外的變化使他呆子,誅心人仍然是誅心人,并非他的父親白世奇,這到底是悲,是喜……當下不由脫口道:“他不是白世奇?”
中年美婦瞪着誅心人的屍體發怔。
他為什麼不否認?他為什麼甘願死?為什麼?為什麼?這個謎玄奇得離了譜。
中年美婦一轉身,厲聲向宇文烈道:“他是誰?”
宇文烈恨毒至極的道:“誅心人!”
“我說他的姓名來曆?”
“不知道!”
“你會不知道?”
“在下知道一點……”
“哪一點?”
“将來為他報仇!”
“小子,如果我現在毀了你?”
“下手吧,我宇文烈決不皺眉。
”
“本座言出不改,這次放過你1‘宇立烈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厲聲道:”記住這筆血債,我要加倍索還!““隻要你有這份能耐,隻要你能活下去,本座等着你!”‘宇文烈拖着蹒跚的步子,走到誅心人屍身之前,雙膝一周,淚落如雨,誅心人死了,這是他出道以來,唯一最關心他的人。
他想,深深她想:誅心人為什麼這樣做關懷自己?他怎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在聽見自已叙述母親死時的情況,為什麼會傷心落淚?他把關系當今十二派的地圖托付給自己,難道他早預料有今日,抑是自知随時随地皆可能死亡?中年美婦誤認他是白世奇,他何以不否認?這些本來就難解的謎,恐怕謎底永遠無法揭曉了。
唯一愧對死者的是張地圖的被竊,原來預計對方知道下手竊取的人是誰,現在他死了,又是一個謎,如果因這張地圖的遺失而使十二門派招緻禍變,那自己将是百死莫贖的了。
他抱起誅心人的屍體,搖搖不穩地朝涼亭後面的林中行去。
意外的是,中年美婦竟然半聲不吭。
穿過樹林,眼前現出一個荒丘,他上荒丘,放落屍體,他傷勢不輕,連埋葬誅心人的餘力都沒有了。
夕陽殘照中,荒丘上隆重起了座新冢,墓碑上刻着五個大字:“誅心人之墓”。
宇文烈伫立墓前,喃喃祝禱道:“晚輩誓為你索讨這筆血債!”
他受過誅心人數次救命之恩,也從他得到親如父子的照顧,現在他死了,他連他的姓名來曆都不知道。
以誅心人的功力而論,當非無名之輩,然而他競這樣殒滅了,埋骨荒丘,常伴凄風冷月,與草木同朽,這何嘗不是武林人的悲劇。
夜墓低垂,宇文烈離開了這片傷心之地,他心中的悲恸,并不亞于當年埋葬他的母親,而這悲痛,是摻和着濃厚的仇恨成分的。
他埋葬過母親,師父,繼之是三界魔君、蛇谷怪人、真如和尚,現在是誅心人,這些,都與他有密切的關系,他們在不同的遭遇下,先後辭世了,這其中有血、有淚、有仇恨、也有悲寝……
第二天上午,他來到不久前與蛇心狼人交手之處。
他想到投入吸血狂人門下的曹月英,心中在感惆怅,曹月英為了維護他而幾乎喪命在她師叔蛇心狼人的手下,這段情誼,他是忘不了的。
他擡頭望了望遠遠矗立的荊山,無邊恨毒;立湧心頭。
現在是替師父報仇的時候了。
略一恩索之後,彈身便朝荊山奔去。
翻山越澗,疾弛了近一個時辰,别說什麼息塵庵,連樵子都不曾見一個。
眼前,是一座怪石累累的石山,寸草不生。
宇文烈登上一根矗立半空的石筍,目光向峰後仔細地掃掠,希望能有所發現。
根據五湖遊商和曹月英的言詞,這息塵庵主極可能便是殺害師父的兇手,所差的一點,便是對方的名号中是否占一從此“仙”字。
展望良久,但冕幹山萬壑,榛莽連綿,哪有半絲庵堂的影子。
正當微感沮喪之際,忽聽一出,幽幽泣之聲,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