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醜而實美。
一宵易過。
像第一次新婚的早晨一樣,夫妻雙雙到前堂請安。
姜瑤鳳奇醜而平闆的面上,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
到了前廳,長公主業已在座。
夫妻請安之後侍立。
長公主手指桌上兩塊竹簡,向宇文烈道:“孩子,雙鑰合壁,可啟禁宮,這看你的造化了!”
宇文烈一震道:“要小婿去開啟禁宮?”
“不錯!”
“小婿自始就沒有存這奢望。
”
“孩子,我知道,但非你莫屬!”
宇文烈情緒不得又是強烈的激動,禁宮,這麼富于誘惑的名詞,然而,自己應該接受這意料之外的福緣嗎?
長公主傷感地自語道:“雙鑰合壁.心願已了,夫君泉下有知,也該含笑了。
”
宇文烈心念數轉之後,毅然道:“小婿不敢接受!”
“為什麼?”
“這不是小婿我該享有的!
“用心可嘉,但未免嬌情,我與鳳兒女流之輩,雖不敢妄自匪薄,但叱咤風雲,作武林砥柱。
總是男兒漢的本份!”
“可是無功受祿……”
“孩子,你錯了,你早已是秘宮的繼承人!”
“這……”
“鳳兒,陪他去,雙鑰我已仔細參研過,上半段是秘宮總圖,中段是秘宮位置,下半段是禁宮全貌,上面所注的甲骨文,我已另譯成圖說,不必解說也可一目了然,你倆持圖說去就行了,雙鑰我準備毀去,以免再流入江湖,造成血劫!”
姜瑤鳳從桌上拿起另用白紙繪就的圖說,遞與宇文烈道:“相公,家母的話你聽清楚了?”
宇文烈無可奈何地接過來,心裡有一種夢幻似的感覺。
半片禁宮之鑰在武林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現在雙鑰合壁,而這武林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卻完全屬于他。
他激動得雙手微顫,雖然,他從未存這非分之想,但一旦獲得,激動是人之常情。
長公主又道:“死城又有高手來臨,但這山腹秘宮,是不虞被發現的,你倆安心的去辦事!”
死城兩字,勾起了字文到無邊的仇恨,也使他記起了必滅死城的自誓。
一月之後,便是萬流歸宗大會之期,如果禁宮之内真有所獲,或話可以挽回中原武林覆亡的命運……得之于緣,用之于正,這未嘗不是件好事,尤其丈母娘那句:“你早已是秘宮主人了,”使他祛除了大部分的顧慮。
心念之中,豪興大發,向長公主施了一禮道:“敬謝成全!”
“孩子,不必多禮,這本是順理成章的事,你在死城的犧牲,不是空的!”
宇文烈側顧姜瑤鳳道:“娘子,我們走!”
就在此刻,冷羅刹疾奔入廳,向長公主道:“公主,老身有句話忘了問姑爺,請恕老身唐突!”
“哦!你是說戚叔叔……”
“是的!”
“你問吧!”
宇文烈大感錯愕,搶先道:“前輩何事相詢?”
冷羅刹默然了片刻,似在抑制,但仍時帶激動地道:“上次有先夫死城總管戚嵩的訊息,是姑爺親口由小姐轉傳?”
“不錯!”。
“他真的死了?”
“是這樣,他被一個叫楊麗卿的女人活埋,晚輩相遇時,仍未斷氣!”
“是姑爺親手掩埋的?”
“這……有什麼不妥?”
“老身要證實。
”
“晚輩因另有急事,戚前輩遺體是托一位朋友掩埋的!”
“誰?”
“白小玲!”
“女的?”
“什麼來曆?”
“這……”
宇文烈無言以應,直到目前為止,他還摸不清白小玲的出身來曆,當下一搖頭道:“不清楚!”
冷羅刹面色一變,似不收發作的橫樣,籲了一口氣道:“老身應該先感謝姑爺傳訊之德……”
“言重了,戚前輩對晚輩有救命之恩!”
“老身已見到外孫女柳玉蟬!”
“哦,怎麼樣?”
“我祖孫共同探墓,準備擇地遷葬,誰知……”說到這裡,話鋒一頓,老臉皮肉牽動了數下。
宇文烈一聽話風不對。
急道:“怎麼樣?”
冷羅刹栗聲道:“掘開之後,竟是一座空墓!”
宇文烈這一驚委實非小可,脫口道:“空墓?
“不錯,是鑒定會的!”
“這……怎麼可能,難道其中又發生了什麼變化不成,可是,她不會騙我……”廳中的空氣,頓現沉悶。
宇文烈心念一轉,道:“前輩,我定會查明這事真相!”
冷羅刹無言地點點頭。
宇文烈心頭又增加了一重負荷,這确實是他意料不及的事,戚嵩死了是自己親眼日睹的事實,白小玲自願代為埋葬,要自己立刻去追竊奪禁宮之鑰的空空祖師,如果證明是托詞,目的要使自己離開,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蹊跷不成?
姜瑤鳳在旁催促道:“相公,先辦事吧!”
“好!”
夫妻倆并肩而出,顧盼間,來到谷中這谷中之谷的禁宮兩個浮雕大字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