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聲之處,栗聲道:“誰說的?”
沒有人答腔,但普遍的表情是敢怒而不敢言,鐵心修羅第二的功力,較之死城令主還要可怕,誰敢輕捋虎須。
死城令主睜開了失神的眼,困難地擡起手,放在白小玲的頭上,臉上浮現一抹歉然而慈祥的笑容。
母愛,天下最偉大的愛,再陰狠的母親,也有這一份母愛潛存。
白小玲止住悲泣,凄切的再喊了一聲:“媽!”
死城令主啞聲道:“孩子……媽……對不起你……”
“媽,不要這樣說,孩子實在罪大惡極!”
“不!我……錯了……”
白小玲突地一擡頭,向宇文烈道:“誰傷害我媽?”
誅心人冷然接口道:“是我!”
“你?”
“不錯!”
“我不與你甘休……”
死城令主雙目已閉,突又睜開,栗聲道:“孩子,他是你……父親。
”
白小玲觸電似的一震,震驚莫名地道:“他是父親?”
“是……的……”
白小玲“咚!”地跌坐地上,杏目圓睜,直瞪着誅心人。
宇文烈也怔住了,誅心人竟會是白小玲的父親,這确實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的事,那被自己劈死的“死城太上”又是什麼身份呢?
全場頓呈一片死寂。
白小玲姓白,宇文烈若有所悟,心情頓告緊張起來。
蓦地,誅心人傷感地道:“她死了,罪有應得!”
宇文烈白小玲聞聲回視,死城令主果然已氣絕身亡。
白小玲撫屍痛哭,暈絕過去。
誅心人一手夾起楊麗卿的屍體,加一手抱起白小玲,向宇文烈道:“孩子,來,我們把她葬在前面的高崗上!”然後,又轉向群雄道:“各位可以離開了!”
一個老僧,排衆而出合什道:“施主,各門派的失經尚無着落。
”
誅心人道:“大師是少林門下?”
“正是!”
“失經之事,三天之内會有人出頭交代!”說完,蹒踞地向當面一座峰頭奔去。
宇文烈方待舉步,眼前人影一晃,一個幽凄的聲音道:“相公要走了?”
她,赫然是柳玉蟬,戚嵩老人也跟着到身前來。
宇文烈心頭微微一震,道:“是的,在下還有事要辦!”
“不說再見了?”
“這……請柳姑娘原諒,在下失禮!”
“相公,道是有緣卻無緣,不過,我将永遠記住一份珍貴的記憶!”語焉不祥,但宇文烈聽得出來,當下苦笑一聲道:“柳姑娘,在下也會記住這一份情誼的。
”
柳玉蟬慘淡地一笑,掩不住内心的失望與凄苦。
戚嵩一抱拳道:“姑爺,山妻埋骨何處?”
宇文烈大感為難,如果說出冷羅刹葬身之處,等于洩露了秘宮的地點。
突地,一個美豔如仙的女子現身出來,道:“戚公公,我帶你去!”
“哦!你是……”
“姜璃鳳!”
“小公主,你怎的……哈哈哈哈,你原先是易了容的,老奴說奇怪,以長公主的仙姿,怎會……”
“怎會生我這醜八怪,是嗎?”
“不敢!”
“這位是柳姐姐?”
柳玉蟬業已從外祖父戚嵩口中得知對方身份,忙施禮道:“不敢,正是小妹!”
“來,我們一道走!”
宇文烈這才有機會插口道:“鳳妹,你也來了!”
“我還參與大破死城的行動呢!”
“哦,鳳妹,關于大師伯的仇家,不死仙翁不久會交代,我還有些事要辦,事了馬上回宮!”
“好,你去吧!”
宇文烈别了三人,彈身朝峰上馳上去。
場中,人已散去十之七八。
宇文烈上了峰,誅心人正在掘墓。
白小玲這時業已醒轉,玉容慘淡,淚痕斑斑,别有一種楚楚動人的風韻!
誅心人黯然道、“孩子,你來了!”
宇文烈點點了頭,抑不住當頭翻卷的情緒。
工夫不大,峰頭上樹立了一座新冢,卻沒有墓碑。
宇文烈脫口道:“不立碑了!”
誅心人一搖頭道:“立碑将招來毀屍的後果,她的一生盡是罪孽,不立也罷。
”
“閣下……”
“孩子,你看着我!”說着伸手扯下面巾。
“呀!”宇文烈與白小玲同時驚呼出聲,誅心人額上,赫然一個可怕的烙印,正是死城的标記。
宇文烈連退數步,激動萬狀的道:“您…您……是……”
“孩子,我是你罪債滿身的父親白世奇!”
“哦,父親!”宇文烈跪了下去,淚落如雨。
“孩子,起來,小玲,見過你哥哥!”
白小玲此刻面上的表情,簡直無法以言語形容,她癡戀着的人,竟然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櫻唇翕動了好半晌,才吐出一聲幾乎無法聽清楚嬌喚:“哥哥!”
宇文烈卻已出了一身冷汗,想起幾次險些做出遺憾終生的事兒,思之餘悸猶存,站起來身來喚了一聲“妹妹!”
白小玲淚水又告如泉湧出。
身世明白了,父子兄妹重聚,但已是一聲無可彌補的悲劇。
白世奇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