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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心人卻接上口:“姑娘,對方重傷在你劍下,何不暫時放手,讓對方自作交代,索債尋仇的并不止姑娘一人。
”
原來死城令主人失魂台脫身,由秘道入死城,想作困獸之鬥,殊不知曹月英早已預伏秘道之中,猝起發難,使她受了重傷,幸而秘道機關重重,未盡破壞,她利用機關阻住曹月英的追擊,返身出秘道,不想黃金城及昔年神風幫的一千高手,又已攔谷阻截,使她陷入絕境。
老人戚嵩,滿臉悲憤之色,突地一欺身戟指死城令主道:“楊麗卿,活埋之怨可恕,殺妻之恨難消,老夫劈了你!”
宇文烈一橫身道:“戚前輩請慢動手!”
戚嵩念在宇文烈對他有救命之恩,而且又長公主那一段因緣,隻好咬牙退回原來位置,但目中怨毒之色并未稍減。
死城令主成了衆矢之的,人人欲殺之而心甘。
這可難壞了宇文烈,對這人神共憤的女魔,他不能包庇,但師父遺言又不能不顧,好歹得代師父償還一份虧欠。
心念之中,破風之聲大熾,隻見近百條人影,如飛蝗般飛撲而至。
人影落地,立即合圈,來的僧道欲尼俱全,赫然是十二門派的高手,一個個目含怨毒,注定了死城令主,場面充滿了濃厚的殺機。
宇文烈雙眉已緊緊地攢在一起。
此刻,他如果說任何為死城令主緩死的話,難免幹犯衆怒,雖然以他的功力并不在乎這一點,但不能不顧及武林正義。
死城先後毀了十二門派的掌門人,造成千古罕見的慘案,這筆血債,死城令主必須償還。
十二門派的高手,一個個躍躍欲試。
宇文烈苦思了片刻,橫定了心,拱手高聲道:“在下宇文烈,曾欠死城令主一筆債,大丈夫恩怨分明,所以今天……”話未說完,誅心人已大聲插口道:“孩子,你不能做糊塗事!”
宇文烈冷冷地道:“閣下是否可以改個稱呼?”
誅心人一怔神道:“孩子,這稱呼開無不當!”
“閣下憑什麼?”
“可否事後交代?”
死城令主目光遍掃在場的群豪一眼,陰聲道:“諸位,本座如果手段再辣些,及早派人上門求教,當不緻有今日!”
群情嘩然,隐約中已有人喊出了“殺!” ‘這場面如果一經爆發,将是不可收拾之局。
誅心人厲聲道:“楊麗卿,你快作了斷!”
宇文烈咬了咬牙,執拗地道:“在下方才的話還沒有說完!”
死城令主厲哼一聲道:“宇文烈,不必說了,我至死恨你們師徒倆!”
宇文烈心頭一沉,呼吸也為之一窒。
宇文烈暴喝一聲:“你敢!”
呼的一掌朝誅心人劈去,但,遲了半步。
慘哼之聲傳處,死城令主口血飛進,栽了下去,而誅心人同時也被宇文烈駭人的掌勁,震得栽倒兩丈之外。
四周的高手,舉步前擁,趨向業已倒地不起的死城令主!場面緊張得無以複加。
宇文烈雙目盡赤,大喝一聲:“不許動!”這一喝,凝足丹田内力而發,有如九天雷震,前趨的各門派高手,變色疾退。
誅心人這時已自地上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前襟與蒙面巾的下半截,鮮血猶殷,疾奔數步,到了宇文烈身邊,激動地道:“諸位同道,再大的罪愆,也不過一死,人死仇消,楊麗卿業已去死不遠,諸位可以放手了,若非她身負重傷功力喪失大半,并非在下小看各位,百人齊上,不過送死,各位自命名門大派,當下緻招打落水狗之譏,而況,她行将氣絕了。
”
這是實話,死城令主若非被曹月英在秘道中猝襲重傷,現場除了宇文烈之外,無一是她的對手,最不濟,全身而退,并非難事。
但誅心人的措詞,似乎激烈了些,登時引起一片怒哼之聲。
宇文烈轉頭向誅心人道:“閣下的手段有欠光明……”
誅心人身形晃了一晃,道:“我若不出手,她勢将被斬為肉泥!”
“這是閣下的借口?”
“本人無須找任何借口。
”
“難道閣下有權落井下石?”
“唉,孩子,你就會明白的。
”
死城令主突然撐起半截身軀,抖戰的手,戟指誅心人道:“你……好……可以稱心了,我……對不起那孩子,她呢?”目光轉向了宇文烈,最後一句,是對宇文烈而發。
宇文烈知道她指的是白小玲,悚然而震的道:“她很好!”
死城令主顯然已到了油枯燈盡之境,說完重行倒回地面。
宇文烈心頭陡地升起了一個意念,為了師父遺言,為了白小玲,該不該救她?
蓦在此刻,一條纖纖人影,踉跄撲入場中,哀叫一聲:“媽!”伏在死城令主身上,痛哭起來。
她,正是被宇文烈留在山頂上的白小玲,隻見她钗橫發亂,衣裙碎裂,手腳等處,有不少血痕。
宇文烈不由手足無措,白小玲功力全無,從山頂奔下,艱苦可想而知,哭聲哀哀,如杜鵑夜啼,一聲聲扣人心弦。
人群中突地傳出一個聲音道:“這是女魔女兒,斬草必須除根!”
宇文烈芒掃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