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船,停泊在長江岸旁,随波有節奏的輕蕩着。
船艙内,充滿了飯菜香。
“杜大哥,來,嘗嘗我們波斯名菜。
”多蕾絲嬌笑着挾菜,放在杜秋寒的碗裡。
隻見杜秋寒的碗裡菜和肉堆得如小山般高,這都是多蕾絲的傑作。
“姑娘……”杜秋寒兩眉深鎖,覺得一點食欲也沒有,索性放下匙筷,欲言又止的凝視着不時拿眼睛偷瞄他的多蕾絲。
“怎麼了?杜大哥,味道不好嗎?”多蕾絲将一嘴的牛肉咽下,嬌容微變,關心的道。
不等杜秋寒回答,多蕾絲便闆起了臉,側臉輕叱侍立在旁的侍女喜拉和凱薩兒道:“你們又偷懶了是麼?杜大哥的口味……”
“不,姑娘,不是菜的問題,我是在擔心,你服下的九九斷腸丹……”
多蕾絲聞言内心一陣發麻,但随即抿嘴輕笑,一張美麗的臉龐湊近身旁的杜秋寒,裝作若無其事的安慰道:“不礙事啦!杜大哥,這幾天你問我相同的問題,已經有二十次了……”
“真的沒事嗎?你沒騙我?”杜秋寒一臉信疑參半,上下打量着多蕾絲。
多蕾絲眨眨她那雙大而澄澈的眼睛,猛點頭脫口道:“嗯,真的,至少我還有半年的時間,就是有什麼不對,也得等到半年以後……”
多蕾絲的神态天真、自然、嬌憨,心甘情願的為心上人付出一切,包括最寶貴的生命。
多蕾絲這付毫無怨尤、不計生死,令人又愛又憐的模樣,頓使杜秋寒於心不忍,他在心中自責起來。
漸漸的,他的一雙俊目充滿血絲,嘴角因激動不安而不停抽搐着,身體也在發抖。
“不!你不該救我的,為了我,你……,我是個到處受人追殺的人……救我何用!”
杜秋寒霍地站起身來,澀聲咕哝不清的沖口說出這幾句話,便像失去了理智一般,他“刷”的沖出艙門。
把兩個小侍女吓得不知所措。
多蕾絲怔坐在椅上,小嘴半張,兩片飽滿的嘴唇倏間失去原有的紅潤。
大船仍在江面上緩緩行駛着,杜秋寒跟往常一樣,翹首站在甲闆上。
舉目所見,天色已近黃昏,西天彩霞滿天,變幻在瞬息之間。
遠山環伺,雲浮霧蕩,而一彎薄淡圓月,已隐隐浮升東方了。
杜秋寒立足船頭,已有好幾個時辰。
他如木雕泥塑般的呆立着,原本俊俏的五官變得深沉無比,臉上表情或憂,或疑,或哀,或驚……,腦内思緒也如萬裡浪濤般翻攪着,久久無法平複。
于飛虹、多蕾絲,還有那個石室中的玉面書生、神秘女子……諸人的影像,在他腦海映現,交替,重疊,紛沓的出現。
“杜大哥,你心情好些沒?”香風一拂,多蕾絲已出現在杜秋寒的面前。
杜秋寒如大夢初醒般,身子動了一動,深鎖的目光由遠處群山轉移到多蕾絲的臉上。
“哦?在下失态了,請姑娘包涵。
”
“我不怪你,反而很高興杜大哥能和關心于姑娘一樣的關心我。
”多蕾絲呆呆的凝視着杜秋寒,盈盈秋波散發出一股由憐愛、關切、信任、仰慕所交織成萬縷情網,将杜秋寒纏得緊緊的,密密的。
“姑娘……”杜秋寒心神一蕩,不由得驟然伸出雙手,抓住了多蕾絲的一雙玉手。
“杜大哥,你可以叫我的小名絲兒嗎?”多蕾絲雖然雙頰上紅霞頓湧,卻反握住杜秋寒的一雙大手,朱唇啟綻,幽幽的要求道。
“當然可以,絲兒……”杜秋寒含笑喚她,頰上兩隻深深的酒窩,顯得更加醉人了。
多蕾絲聽見杜秋寒喚她的小名,顯然十分激動,她朱唇微啟,皓齒微露,好半天才歎出了一口心滿意足的氣來。
在波斯,任何一位少女如果允許一位男子喚她的小名,那就表示她願意将終身托付給那位男子,至死不渝。
因此,少女們的小名是不能随便讓人叫喚的。
但是,她沒有将這個不成文的禮俗,告訴杜秋寒。
多蕾絲對杜秋寒,已到了願以身相許、無怨無尤的地步。
“杜大哥,我真的喜歡你,你喜歡我嗎?”多蕾絲嘤咛一聲,嬌軀一側,依在杜秋寒的闊肩上。
一股襲人的少女幽香,滲入了杜秋寒的周身血脈,他的血脈不自覺的贲張,頓時柔情滿懷。
“杜大哥,你冷嗎?”多蕾絲擡起螓首,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