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冷笑數聲道:“許劍仇,你真的敢?”
許劍仇想起對方對自己的恩惠,不禁躊躇起來,但好奇心和另外的理由卻逼使他非這樣做不可,把心一橫道:“有什麼不敢?”
白衣蒙面女不屑的道:“許劍仇,這就是你說的恩怨分明?”
許劍仇聞言之下,俊面一變道:“不錯,姑娘有恩于在下,将來總有以報,但目前卻又另當别論!”
“找死!”
白衣蒙面女嬌喝聲中,電疾拍出一掌,咫尺之隔,掌發卻至――
許劍仇估不到對方會猝然出掌,閃避封擋均所不及,一咬牙拚挨一掌,左手曲指如鈎,疾向對方面門抓去――
白衣蒙面女做夢也估不到許劍仇竟然拚挨一掌而抓自己的蒙面巾。
雙方都是急勢,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
驚叫夾着慘哼同時傳出――
許劍仇前胸被擊中一掌,慘哼聲中,張口射出一股血箭,仰面栽倒。
白衣蒙面女的面巾也在這時被許劍仇抓落,驚叫一聲,退了三個大步。
許劍仇倒地之後,又掙紮站起身形,一看之下,他呆了,對方赫然是一個嬌豔如花的二十許麗人,左腮之上,一個豆大的奪目紅印。
他不知她是否斷腸人猜測中的人,但她卻是自己一心尋訪的人。
白衣蒙面女如花的粉腮之上,布起一層恐怖的殺機,咬牙切齒的道:“許劍仇,我非殺你不可!”
話聲中,舉步進逼。
許劍仇激動萬分的道:“你是蔣婷?”
白衣麗人正是鳳尾幫幫主的義女蔣婷。
蔣婷臉上殺機未退,但卻已止住了進逼之勢,厲聲道:“不錯,我正是蔣婷,你怎麼知道?”
許劍仇仍然激動不已的道:“在下受人之托,尋訪姑娘――”
“斷腸人?”
“不!”
“誰?”
“三絕書生許繼宗!”
蔣婷向前跨了三個大步,嬌軀激動得簌簌而抖,粉面煞氣全消,代之的是一種激情驚喜,迷茫――等混合的神色,顫聲道:“你再說一遍?”
“三絕書生許繼宗!”
“他現在哪裡?”
“他――他――他――”
許劍仇實在不忍心說出來。
蔣婷粉面一變道:“他怎麼樣?”
“他死了!”
“什麼?”
“死了!”
蔣婷宛若被焦雷轟頂,芳容慘變,蹬蹬蹬一連退了數步,搖搖欲倒。
久久之後,才喃喃自語道:“他死了,死了!哈哈哈哈――他死了,我的夢醒了,也碎了!”
許劍仇本想安慰她幾句,但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下意識的叫了一聲:“蔣姑娘!”這是安慰,也是關切。
蔣婷仰首向天,凄楚至極的又道:“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十年的等待,化作了一場春夢!”
哀哀斷腸語,令人聞之鼻酸。
兩午晶瑩的淚珠,終于滾下了她的粉頰。
許劍仇也不由為之黯然,忖道:“又是一個為愛而犧牲了一生幸福的女子!”當下輕輕一歎道:“蔣姑娘等待了他十年?”
“不錯,十年,這不算短的日子,帶走了似錦年華――”
“姑娘青春仍在,幸福并未離開你!”
“我的心已經給了他,我的感情已經枯竭。
”
“你們分手後從不見過面?”
“是的!”
許劍仇暗想,蔣婷可能不知道三絕書生與張素娥之間的一段凄絕萬古的戀情,還在癡心的等待他,可是三絕書生并不愛她呀!
蔣婷拭去了淚水,幽然長歎一聲之後,道:“許繼宗和你是什麼關系?”
“朋友!”
“真的隻是朋友?”
許劍仇訝然道:“有什麼不對?”
“因為你很像他,我以為你們是兄弟!”
“哦!”
“你知道我在半日之前為什麼改變主意不殺你?”
“這個――”
“就是因為你太像他!”
許劍仇恍然而悟蔣婷為了争奪天芒斷劍和萬年石膽而現身,以她的功力,得手的成份很大,但她卻忽然改變了主意,反而援手自己,原來有這層原因在内。
蔣婷又道:“他托你辦什麼?”
“交一樣東西給你!”
“給我?”
“是的!”
“什麼樣的東西?”
“這個東西我也不太清楚,是一個黑色布包,我曾到鳳尾幫打聽過你,但據他們說姑娘已失蹤了五年之久!”
“東西呢?”
許劍仇東面尴尬之色道:“丢了?”
“什麼,丢了?”
蔣婷粉腮大變,杏眼圓睜,激動的又接着道:“怎麼會丢了?”
“連同在下的天芒斷劍,一齊被斷腸人奪去!”
“住口!”
許劍仇一驚道:“怎麼――”
蔣婷冷哼一聲道:“你剛才不是說受斷腸人所托,要揭開我的面目嗎?你會替奪取你懷寶的人辦,這話誰能相信?”
許劍仇頓時啞口無言,他無法說出和斷腸人交換條件的事實,如果照直說的話,将會洩露三絕書生許繼宗與張素娥之間的事,現在三絕書生死了,而她為他等了十年,虛渡青春,何必使她心碎呢?
蔣婷見許劍仇沉吟不答,粉腮之上驟現殺機,重重的一哼道:“許劍仇,如果你不明白作答,姑娘我先斃了你,再找斷腸人算賬!”
許劍仇俊面一變道:“姑娘要殺在下恐怕還辦不到,不過此事在下别有苦衷,無法相告,至于那東西,在下誓必取回奉交!”
“許繼宗如何死的?”
“這個在下無從奉告,我是受他臨死之托!”
“他的屍身呢?”
許劍仇料不到有此一問,又答不上話來,如果他說出接雲峰被炸的真相,豈非自洩鬼琴之謎,同時,許繼宗與張素娥的事,也将連帶被洩,心念一轉道:“我和他相遇在一間破廟之中,那時,他已頻于垂死狀态,他把東西交我之後,逼我們離開,以後的情形,就不得而知了!”
“你看他是否是受傷抑或是――”
許劍仇不願說謊,但事實卻逼得他非說不可,一頓之後道:“可能是中毒!”
“中毒?什麼人下的手?”
“他沒有說!”
“那破廟座落何處?”
許劍仇靈機一動,想起自己曾經隐約記得距天台百裡之處的山間,似有一所廟宇,當即随口答道:“大概是在天台之南約一百裡的山間!”
“好,這事以後再說,斷腸人現在何處?”
“可能會在谷外附近不遠!”
“走,我們一道去找他!”
兩條身影,疾若兩縷輕煙,向谷外劃去。
就在許劍仇和蔣婷的身影縱離之後,距他兩原來停身之處不及五丈的石筍之後,幽靈似的冒出一條黑影,全身由頭到腳,一色黑黝,黑衫黑鞋,黑頭套,令人一看就生一種神秘恐怖之感!
他――正是神出鬼沒的斷腸人!
斷腸人望着許劍仇兩人的背影,歎了一口氣,也跟阒出谷而去。
許劍仇和蔣婷出谷之後,在附近十裡之内,窮搜極索,但斷腸人蹤迹不見。
就當兩人氣餒神傷之際――
突然――
五丈之外的林木之間有一條黑影,如鬼魅般的一閃而逝。
“斷腸人!”
許劍仇大叫一聲,如雲射去!
蔣婷在一怔之後,也跟着縱去!
兩人的身法不謂不快,但卻無從發現那黑影消失的方向。
許劍仇忽然瞥見一株樹桠之間,一件黑忽忽的東西――飛身取下一看,激動的大聲道:“在這裡了!”
一個半尺大小的黑布包,一柄斷劍,一張字箋!
許劍仇急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