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箋一看,隻見上面寫着:“我猜測中的人不是她!東西原物奉還!”
蔣婷急問道:“上面說些什麼?”
“你看!”
“上面寫的她是誰?”
“你!”
“我?”
“是的,斷腸人為了要證實姑娘是否她猜想中的人,所以才要在下揭開姑娘的面目!”
“她的身手高出我兩甚多,他為什麼要假手于你?”
“因為他曾發過誓,今生不再碰觸任何一個女人!”
“哦!怪人怪事,那東西呢?”
許劍仇忙遞過去道:“在這裡,斷腸人還不失大丈夫本色,他沒有打開過!”
蔣婷激動得粉面微見抽搐,顫抖着接了過去,卻不當場打開,往懷中一放,道:“現在我們到你所說的那破廟去找許繼宗的屍身,你肯陪我一行嗎?”
這本是許劍仇信口開河的一句話,三絕書生許繼宗已随他所居的山窟,一起被炸毀,屍骨無存,破廟中那來他的屍身,當下隻好硬起頭皮應了一聲。
“好,在下陪姑娘走一趟!”
許劍仇心中快慰已極,他總算替三絕書生許繼宗完成了一件心願,把東西交給了蔣婷。
雖然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但他不想知道。
兩人飛身出林,許劍仇心中忐忑不已,如果到那裡不見屍首的話,又作何解說。
第二天日出時分,許劍仇和蔣婷來到一處從雜的山嶺之中,在形似駝峰的一座嶺頂凹槽之内,果然有一間頹廢不堪的破敗廟宇。
荒煙蔓草,破瓦殘坦,僅從那搖搖欲墜的殿屋形式上,差堪認出是間廟宇,雖然旭日高照,但仍覺陰森恐怖之意襲人。
蔣婷秀眉一蹙道:“就是這裡?”
“不錯!”
許劍仇口裡答話,當先步入。
這廟占地甚廣,但現在僅剩數間半倒的殿堂,其餘都成了狐兔聚集的殘坦。
殿内積塵足有寸來厚,蛛網密布,蝠翼亂抛――
内的神像,已變做了幾堆泥塊,不知是何佛何神。
許劍仇故意裝模作樣的在殿内東瞧西望,口裡喃喃的念道:“奇怪,我分明記得他就躺身在殿沿石階之上――”
蔣婷凄聲道:“你沒有記錯?”
“沒有,千真萬确!”
“你離開時他還沒有死?”
“沒有!”
“也許,他在斷氣之前換了地方,也許屍被野狼拖――”
她不忍說下去。
許劍仇聽她這麼一說,正好作退身之階,把頭連點道:“極有可能是他在臨死這時,離開了這裡!”
“一個頻死的人能走出好遠,我們搜!”
許劍仇道:“好,我們分頭一搜,蔣婷姑娘搜索殿後,我搜殿周遭的殘坦!”
× × ×
蔣婷如逢鬼魅也似的尖叫了一聲,連連後退,滿面驚怖至極色。
許劍仇也被她這一聲尖叫駭得一哆嗦,訝然道:“姑娘發現了什麼?”
“你看!”
許劍仇順着她的手指一看,頓時毛發直豎,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隻見神龛之後,靠殿壁的一段,整整齊齊的排列着一十八個拳頭大的人頭,皮肉緊縮,五官俱全,有男有女,顯然是經過制煉風幹了的人頭。
蔣婷一扯許劍仇的衣袖,道聲:“快退!”雙雙縱出殿外,來到廟前一片松林之内,許劍仇餘驚猶在的道:“什麼一回事?”
蔣婷似乎駭極亡魂,半晌才顫聲道:“想不到這傳聞中的老魔尚在人間,算來他已百歲開外了!”
許劍仇迷茫不解的道:“姑娘在說什麼?”
蔣婷努力鎮定心神之後,才道:“霹靂骷髅怪,你聽說過沒有?”
“沒有聽說過!”
蔣婷朝右側的峰頭一指道:“我們先到那峰頭去,我再詳細告訴你!”
許劍仇料知這霹靂骷髅怪必定是一個恐怖至極的魔頭,所以才會便蔣婷畏懼到這種地步,當下不再開口,默默地随着蔣婷,馳離破廟,上了右側的峰頭。
兩人席地而坐。
蔣婷這才開口道:“據老一輩的人說,這老魔在一甲子之前,在一日夜之間,使江湖中極負盛名的三大幫派瓦解冰消,殺人以千計,使整座武林為之鼎沸,功力之高,無法想像,後來不知何故,突然失蹤江湖,一般推測,這老魔已不在人世,想不到會隐迹在這荒山破廟之中,算來他的年紀,當在百歲之外。
”
“姑娘如何知道是他?”
“你不見殿内的風幹的人頭?”
“怎麼樣?”
“那就是他的表記!”
“表記?”
“不錯,這老魔無論住在何處,總以霹靂人頭作為表記擺出來!”
“什麼叫做霹靂人頭?”
“人頭之内,藏有極猛烈的炸藥,一經擲出,無堅不摧!”
“哦!”
“但據傳說,這老魔極少合用這霹靂人頭,因為單憑他的功力,江湖中已無人能敵,他有一個怪例,凡是對手能在他手下走出三個照面的他決不另害!”
許劍仇不由悚然而震,道:“比之正邪十尊如何?”
“他們不是同一朝代的人物,正邪十尊風靡江湖之時 ,這老魔已失蹤了近三十年,但據說,即是正邪十尊聯手,也非其敵。
”
許劍仇由咋舌,想不到天底下還有這高功力的人。
蔣婷突然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之後,語音凝重的道:“許繼宗難道是死在老魔之手?”
許劍仇苦笑着點點頭道:“有可能!”
他信口開河,說許繼宗垂死待斃在這破廟之中,想不到卻誤撞上了霹靂骷髅怪的巢穴,這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事。
蔣婷激顫的道:“十年前許繼宗和我相約,當他查悉了我的血海仇人之後,再見我的面,那時我不會武功,所以把這報仇的事全放在他的身上,現在他生死不明,這托你轉交的布包可能關系着我的仇家,現在我請你暫時保管,如果在半日之内,我不回來,就請你打開布包,替我報父母之仇。
――”
許劍仇駭然道:“為什麼?”
“我要入廟一查許繼宗的生死!”
許劍仇這一震非同小可,蔣婷如果冒險入廟,無疑的必死在霹靂骷髅怪之手。
如果蔣婷真的喪命在破廟之中,那許劍仇應負百分之百的罪責。
因為廟内根本沒有許繼宗的人或屍首,他不過為了不洩露許繼宗和張素娥之間的一段情而信口開河,杜撰了這個小故事。
許繼宗死了,張素娥瘋了也許已死了,何必任這活着的去承受情感上的打擊呢!這是許劍仇苦心孤詣的地方。
但,蔣婷情深一往,她不惜冒生命之險,要一探許繼宗的生死。
許劍仇心裡有數,豈能看她去無辜送死,當下沉重的道:“姑娘這樣做法在下不敢苟同!”
“為什麼?”
“此去無異送死,與事實毫無所補!”
蔣婷堅決的道:“即使是送死,我也要去!”
“姑娘的目的是要一探許繼宗的生死?”
“不錯!”
“如果他已經死了呢?”
“我要看看他的屍首!”
許劍仇大聲道:“姑娘此去完全是送死!”
蔣婷慘然一笑道:“一個人有時會有比求生還要充足的理由去死,也許,我說的你不會明白,但有一天你會了解的!換句話說,就是當一個人失去了生的某一特定意義時,死,并不是件可怕的事,當然,這不是代表去赴死,而是說――”
“可是這與事實無補!”
“你不會了解的!”
“我了解,姑娘為了太愛他,而不惜以身相殉,但姑娘大仇未報,萬一有何不幸,豈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