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婷不由愕然怔住。
萬妙醫聖把蔣婷按回椅上,沉聲道:“婷兒,為師的對這件不幸的誤會,深感歉疚,但,事已如此,還有什麼辦法,我不能眼看你盲目的去送上一條命,現在為師的先替你打通被阻經脈,恢複功力,治愈你的傷,然後再尋思一個妥善的計較──”
× × ×
蔣婷萬分無奈的點了點頭,珠淚又滾滾而落。
萬妙醫聖歎息了一聲之後,道:“婷兒,你的殺父仇人有了下落了?”
“是的!”
“誰?”
“惡屠夫鄭永,現任劍堡總管!”
“哦,為師的替你探悉了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你父母因之而失掌送命的那對天蟾目珠已有了下落!”
蔣婷芳心一震,訝然道:“天蟾目珠,原鑲嵌在一對指環之上,由先父母各挂一隻,削掌害命的兇手,分明是惡屠夫鄭永,難道這天蟾目珠又另有得主?”
“不錯,這對天蟾目珠現在獨臂神魔的手中!”
“奇怪,這可能嗎?”
“這老魔得自劍堡,為師的雖不曾眼見,但諒來不會假!”
“師父怎麼知道?”
“獨臂神魔,曾經數度前來騷擾,目的要取得為師僅有的一粒回天再造丹,好接續他的斷臂,則才不久,這魔頭又現身,還持了一隻鮮血未幹的手臂,聲言以天蟾目珠換取為師替他接好斷臂。
”
“師父答應了?”
“是的,但手臂接好之後,他卻食言反悔──”
“他不肯交出來?”
“為師的也早料到此點,那老魔的缺臂,也不曾替他接上!”
蔣婷秀目之中,淚光晶瑩,道:“有一天徒兒會從老魔手上取回這一對天蟾目珠,以慰先父母在天之靈!”
萬妙醫聖點了點頭道:“婷兒立意雖佳,但恐不易辦到,這老魔功力已臻化境,遠超出正邪十尊任何一人之上,放眼當今武林,除了霹靂骷髅怪之外,恐怕找不出敵手!”
蔣婷幽幽的道:“徒兒不惜以命相搏!”
“好,這是以後的事,暫且不談,現在先讓為師的給你療傷吧!”
蔣婷默然。
師徒兩人轉入另一間石室之中。
回筆叙及落入洞中之洞的許劍仇。
許劍仇悠然醒轉,但覺全身骨痛如折,寒氣刺骨砭膚,有若置身玄冰窖中,四周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冷──
冷得他牙齒打戰,四肢麻痹。
第一個浮起的意念是自己還活着。
他恨恨的自語道:“我許劍仇如能脫出生天,首先要殺的便是萬妙醫聖!”
接着,他想起了垂斃待救的蔣婷,不由一陣急痛攻心──
她完了!
她将如此含恨而殁。
他略一轉側之下,身旁響起一陣嘩嘩之聲,恍悟自己得以不死,原來跌在一潭地底水泉之中。
他摸索着向邊上爬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爬出水外,斜倚在一根倒立的鐘乳柱上。
他閉目喘息了之後,睜開眼來,運極目力,約略可看出自己置身之地──
審一個五丈方圓的地窟,居中一個兩丈大的水潭,四周全是鋒利嶙峋的石鐘乳,犬牙交錯,像一排排的劍林,不由大喊僥幸,如果不是巧又巧的跌落正中的水池,此刻怕不早已骨碎肉靡。
仰首上望,是無盡的黑暗。
濕濡濡的衣衫,貼在身上有如利刃戳膚,雖然他内功精湛,但仍抵不住這地底寒流,下意識的朝身邊摸索──
突然──
× × ×
他手指觸及那向上的三顆霹靂人頭,不由心頭巨震,這真是巧之又巧,如果是摔落在水邊的鐘乳林中的話,單隻這在顆霹靂人頭就足以使洞壁傾坍,而自己無疑的也是粉骨碎身。
洞中──
錯昧黝暗,像是無盡止的漫漫長夜,許劍仇僅能憑精湛的視力,來分辨所處的環境,他發現這是一個垂直深入地底的窟洞,要想脫出生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這裡,沒有時間!
可以預見的将來,他将凍餓而死,埋骨在這永不為人知的地穴裡。
在絕望中,死神已向他發出獰笑!
這種等待死神最後的召喚的況味,幾乎使他發狂。
往事──
一幕一幕湧現心頭。
三絕書生──
黑衣蒙面女──
白發怪老者──
斷腸人──
可能先自己而死的蔣婷──
與自己有過合體之緣的追魂倩女!
──
× × ×
這些似乎都已非掌遙遠,但又是那麼清晰,如在目前。
身世──
血仇──
像兩枝利簇,射穿他的心,使他的心滴血。
他用力絞扭自己的頭發,歇斯底裡的狂呼道:“我不能死,不能,不能──可是,我卻無法脫出死神的掌握!──”
經過一陣激動之後,他想,他必須要絕處求生!
他開始繞着洞壁摸索試探,希望能發現一線生機,但,最後,他仍然失望了,嶙峋的鐘乳,冷硬的岩壁,此外便是無盡的黑暗。
他頹喪的坐了下來!
想!
窮極思慮的想!
但,事實擺在眼前,除了奇迹出現之外,他無法破壁而出。
饑餓──
酷寒──
像兩隻毒蟲,在啃齧着他的身心,他拚命的狂飲那水中冰寒得使人呼吸閉阻的水,暫時壓抑那熊熊的饑火。
在絕望和萬般無奈的情況下,他下意識的抽出了那半截天芒斷劍。
這被視為武林瑰寶的天芒斷劍,關系着他的身世和血仇,但,到如今仍然是一個謎,而這個謎,将要和他永遠的沉淪了。
根據白發怪老者等人的推斷,他可能是冷面秀士和陰風鬼女所生之子,可是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