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打聽連連點首,說道:“正是,正是。
”
“那麼,”小五子接問道:“陳夫人對岑大爺是否也有意思呢?”
包打聽怔了一下道:“這個,恐怕不大可能。
”
他一頓話鋒,忽然長歎一聲道:“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旦夕之禍患,那是一點都不錯的。
”
小五子一怔道:“你老兒扯到哪兒去了呀?”
“我說的還是主題呀!”包打聽接道:“就當此時,陳家忽然發生了一件所謂飛來橫禍。
”
小五子問道:“那是一件怎麼樣的橫禍?”
包打聽輕輕一歎道:“是陳家的仇家,買通了一個江洋大盜,供出陳家是坐地分贓的盜魁,并且當場在陳家起出不少贓物……”
小五子又是一怔道:“那些贓物是哪兒來的?”
包打聽道:“自然是那仇家,暗中栽的贓呀!”
小五子苦笑道:“人證物證俱全,這下子可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
“這正是那仇家的高明之處,”包打聽正容接道:“試想,憑陳家在武林中的聲望和地位,這筋鬥如何栽得起。
”
小五子蹙眉接道:“那陳家是怎麼辦的呢?”
包打聽笑道:“你忘了錢能通神這句話了,陳家财雄勢大,一面用大把的銀子在衙門上下打點,一面卻暗中同楊大俠商量……”
小五子訝問道:“同楊大俠商量些什麼啊?”
包打聽笑了笑,說道:“就是楊大俠自承與那江洋大盜勾結,以便洗刷陳家的惡名……”
小五子又截口接道:“這怎麼可以,勾結江洋大盜,是要殺頭的呀!”
包打聽笑笑道:“但陳家和官府說好了,隻要有人頂罪,不但不緻連累陳家,連那頂罪的人,也可以設法開脫,從輕發落。
”
小五子不禁苦笑道:“金錢的力量,可真夠偉大。
”
包打聽含笑接道:“而且,不但陳家主人指天誓日地向楊大俠提出保證,連那位心高氣傲,恨不得天下男人們都得拜倒她的石榴裙下的陳紅萼姑娘,也親自向楊大俠懇求,隻等事件平息之後,她就委身相侍。
”
小五子接道:“于是,楊大俠就這樣答應了?”
包打聽苦笑道:“陳家的知遇之恩,加上美人兒的柔情蜜意和眼淚,楊大俠不答應還行嗎!何況當時的楊大俠又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挂。
”
小五子苦笑着問道:“以後呢?”
包打聽卻忽然“哦”了一聲道:“對了,在說明以後之前,我卻必須補充說明一段遺漏了的故事才行。
”
小五子蹙眉接道:“好,我都聽着就是。
”
包打聽沉思着接道:“在陳家的飛來橫禍發生之前,楊大俠本人也曾遭受過一次飛來橫禍……”
小五子一怔道:“那是一件怎樣的飛來橫禍呢?”
包打聽接道:“陳家丢了一件價值連城的祖傳至寶,在陳太夫人嚴命先從本宅嚴密搜尋的情況之下,竟然在楊大俠的房間中找了出來。
”
小五子“啊”了一聲道:“你說是陳太夫人嚴命先行由陳家本宅搜尋起的?”
包打聽點點頭道:“不錯。
”
小五子蹙眉接道:“照你老頭兒方才所說,那位陳太夫人對楊大俠存有私心的一點,加以串聯,此中的蛛絲馬迹就太明顯了。
”
包打聽苦笑道:“一直到現在,這還是一個不能解答的疑案,此中真相如何,我們局外人,自然不便妄加忖測。
”
小五子苦笑:“楊大俠也不予辯解嗎?”
包打聽也苦笑道:“在此情況之下,辯解是無濟于事的,同時也是多餘的。
”
話鋒略為一頓,才輕歎一聲道:“幸虧陳家主人夫婦很識大體,不但不予追究,反而對楊大俠多方勸慰。
”
“這倒是很難得。
”小五子苦笑了一下,又接問道:“那位陳紅萼姑娘,當時有什麼表示啊。
”
包打聽接道:“陳姑娘當然也很同情楊大俠的遭遇,并也曾勸慰楊大俠,但你當明白,一對互相心儀着,但平常表面上卻是處在冷戰狀态下的情侶,真話不投機,與格格不入的情況,是不難想見的。
”
小五子“唔”了一聲,說道:“可是,陳姑娘的勸慰,好像是反而成了一種諷刺!”
“不錯,”包打聽接道:“于是,楊大俠一氣之下,憤而離開了陳家。
”
接着,又苦笑道:“前面已經說過,楊大俠是孑然一身,他離開了陳家之後,隻好住在客棧中,四顧茫茫,不知何去何從。
”
小五子輕輕歎了一聲,沒接腔。
包打聽也是輕輕一歎,道:“當時,楊大俠的心情,是不難想見的,在有冤無路申訴,所謂痛定思痛的情況之下,終于氣得病倒了,而且病勢非常嚴重。
”
小五子蹙眉接道:“一個舉目無親的人,病倒在逆旅之中,這境況,是夠慘的了。
”
“可不是嘛!”包打聽長歎一聲道:“如非是那客棧主人的姑娘,對他特加青睐,自己貼錢,替他延醫診治,并伺候得無微不至,則楊大俠的那一場大病,很可能就一病不起了哩!”
小五子笑道:“潦倒窮途之中,能獲得這樣的紅顔知己,可真是難得。
”
“這倒的确是很難得。
”
“當時,陳家的人,沒有人去看過楊大俠?”
包打聽接道:“是的,不過這是可以原諒的,因為,楊大俠并沒告訴陳家自己的去處,當然更不知道他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