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名聞全國,巧奪天工的手工藝品,所以,蘇州城中,這一類的商人也特别多。
陳繼志笑道:“王兄,石頭城龍蟠虎踞,六朝古都,可不是小地方啊!”
王長亭也風趣地笑道:“可是,在下是金陵鄉下,不住石頭城中,所以隻能算是小地方!”
幾句輕松話,似乎将雙方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這時,就在距離他們約莫八尺外的一個座位上,忽然傳來一個破鑼似的語聲道:“不是我老人家吹牛,蘇州城中,沒有我所不知道的事。
”
陳繼志循聲投注,那說話的是一位須發皆白的半百老者,陳繼志也認識這老頭,是蘇州城下層社會中,有名的包打聽,一般人都稱其為包打聽而不名。
當然,陳繼志也僅僅是知道此人叫包打聽而已。
與包打聽同坐的,是一個皮膚黝黑,滿身邪氣的年輕人。
包打聽的話聲一落,那年輕人笑問道:“那麼,以前你為什麼推說不知道?”
包打聽笑道:“以前,沒有人敢說,我這條命雖然不值錢,卻也不想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去……”
年輕人截口笑道:“現在,你敢說了?”
“當然!”包打聽說道:“現在,人家都在說了,為什麼我不能說哩!”
年輕人說道:“那麼,你就說說看,那位楊大俠,究竟是怎麼樣将陳夫人氣瘋的?”
包打聽輕輕一歎道:“這個嘛!說來可就話長了。
”
年輕人笑道:“不要緊,話長可以慢慢說。
”
“可以,但我有條件。
”
“說說看?”
包打聽笑了笑道:“這兒茶錢由你付,同時,還得請我去宋芝齋吃宵夜。
”
年輕人一拍胸脯,笑道:“沒問題,閑話一句。
”
包打聽注目問道:“話是答應得爽快,隻是,身上帶了銀子沒有?”
那年輕人哼了一聲道:“你老兒真是由門縫裡看人,将我小五子看扁了。
”
說着,探懷取出一整錠的五兩銀錠子,向包打聽眼前一晃道:“夠了嗎?”
包打聽眉開眼笑地,說道:“夠了,夠了,如果用來買酒,足夠将我老人家淹死啦!”
一轉話鋒,又注目問道:“對了,小五子,你哪來這麼多銀子的?”
小五子向他瞪了一眼,說道:“少管閑事,小五子不偷不騙,完全是憑本領賺來的。
”
包打聽“哦”了一聲,笑道:“你小子可真有辦法。
”
小五子蹙眉,道:“汰!你老兒還想不想要我作東?”
包打聽笑道:“年輕人可真性急,好,我這就是說啦!”
話鋒略為一頓,才正容說道:“楊天佑楊大俠曾經在陳府呆過一段很長的時間,你聽說過嗎?”
小五子點點頭道:“這一點,我是聽說過。
”
包打聽接道:“楊大俠初進陳府時,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管事,由于他武功底子好,資質秉賦又特佳,兼以為人忠厚,誠實可靠,所以很快地就被提升為陳家的總管了。
”
小五子點點頭:“這些,我也約略地知道一點。
”
包打聽注目接道:“那麼,楊大俠當年與陳夫人之間,有過一段情,你也聽說過嗎?”
小五子一怔道:“這個,倒不曾聽說過。
”
“而且,”包打聽正容接道:“楊大俠也曾有恩于陳家……”
這一說,不但小五子感到驚奇,連在一旁的陳繼志與王長亭二人,也互相投過一個會心的微笑,因而更加的凝神,傾聽起來。
小五子連忙接問道:“此話怎講?”
包打聽輕輕一歎道:“事情是這樣的,楊大俠在陳家時,陳家的上上下下,可說是全都喜歡他,其中,隻有一個人,因為某種私心而例外。
”
小五子笑問道:“那是誰呢?”
包打聽笑笑道:“是陳家的太夫人,也就是現在這位陳夫人的祖母。
”
小五子注目問道:“那位陳太夫人,為什麼不喜歡人人都喜歡的楊大俠呢?”
包打聽苦笑一聲,說道:“因為,陳太夫人存了私心,她為了自己的外孫,也就是目前還在陳家照顧陳夫人的岑浩然岑大爺。
”
小五子蹙眉苦笑道:“你越說,我卻是越迷糊起來。
”
包打聽漫應道:“别急呀,什麼事情,都有個根源,不從頭說起,可更會令人迷糊啊!”
小五子又苦笑了一下道:“好,我正聽着。
”
包打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方才我已說過,楊大俠和陳夫人之間,曾經有過一段情。
但煞是作怪,盡管他們心中都喜歡對方,但外表上卻是故意裝成冷冰冰地,誰也不買誰的賬。
”
“在此種情形之下,盡管陳家的主人夫婦,也就是目前這位陳夫人的父母,都盡力制造機會,替他們拉攏,但卻是越拉越僵……”
小五子笑問道:“那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包打聽道:“那是一個驕字在作祟,他們雙方都驕傲得過了份,盡管心中都喜歡對方,卻不願表達出來,而希望對方先來懇求自己。
”
小五子蹙眉接道:“真是邪門。
”
包打聽笑了笑道:“這情形,對陳家的太夫人而言,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啦!”
小五子“哦”了一聲道:“我有點明白了,當時的陳太夫人,是希望她的孫女能嫁給她的外孫岑大爺,所以才不喜歡人人都喜歡的楊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