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一陣輕微而快速衣袂破空之聲由遠而近。
他的眉峰微微聳動了一下,緊接着,天井傳來一絲有如落葉墜地的輕微之聲音,并傳來朱伯倫的低喚聲道:“大哥……”
楊天佑應聲接問道:“三弟,同來的是二弟嗎?”
李緻中的語聲搶先說道:“是的,緻中也來了……”
楊天佑起身打開房門,含笑接道:“請進來,我正等着二位賢弟來,商量一件很重大的事。
”
李緻中、朱伯倫二人迳自在楊天佑對面坐下,李緻中并笑問道:“難道大哥有什麼發現了?”
“是的。
”楊天佑點首接道:“我已查出了你們大嫂被軟禁的地方,所以才請二位賢弟前來,共商營救之策。
”
李緻中、朱伯倫二人,幾乎是同聲驚“哦”道:“是在哪兒?”
一個老婆子,端着兩杯香茗進來,恭敬地放在李、朱二人面前,又默然退了出去,并右手帶攏了房門。
楊天佑淡然一笑道:“就在與高唐院隔着一個果園的古老巨宅中。
”
李緻中不禁苦笑道:“大哥,看來我這個‘通天秀士’的紳号,應該自動取消才對了。
”
楊天佑笑問道:“此話怎講?”
李緻中讪然一笑道:“因為,對于大嫂的消息,我所布下的眼線和派出的人手,竟然一點消息都未獲得,反而是大哥您自己……”
楊天佑截口笑道:“二弟,我也沒這個本事,那是于君璧于老弟的功勞。
”
李緻中“哦”了一聲道:“于老弟是怎麼查出來的?”
“這個。
”楊天佑笑了笑道:“我還沒問過他,但你大嫂被囚在古老巨宅中,是不會錯的了。
”
李緻中注目問道:“那麼,我們是否馬上采取行動呢?”
楊天佑正容說道:“這是我将二位賢弟請來的主要原因。
因為,茲事體大,我們必須從長計議,要事先作萬全的準備才行。
”
李緻中連連點首道:“對,對,這等大事,可魯莽不得,以免救人不成,而打草驚蛇。
”
楊天佑笑了笑道:“現在,我們可以談點輕松的,因為,有關救人的計劃,還是得等于老弟來了後,才能開始商量。
”
朱伯倫打了一個酒呃道:“對!咱們兄弟們,難得有機會在一起,最近這一段日子,又是整天在緊張焦慮之中,理當忙裡偷閑,輕松輕松才對。
”
緊接着卻向楊天佑笑問道:“大哥,這兒有酒嗎?”
“有,有,”楊天佑含笑點首,并向外面揚聲說道:“王媽,請将酒菜都送過來。
”
外面傳來那老婆子的恭應道:“好的,馬上就來。
”
李緻中向朱伯倫笑道:“你黃湯還沒灌足?”
朱伯倫笑道:“二哥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毛病,待會救大嫂時,免不了一場大厮殺,不多喝點怎行。
”李緻中笑了笑道:“也好,咱們兄弟們難得在一起,能共謀一醉也是人生一大快。
”
楊天佑點首笑道:“對對,愚兄也有同感。
”
“隻是,”李緻中笑問道:“不知于老弟幾時才來?”
楊天佑含笑接道:“二更以前,一定會趕來的。
”
老婆子将酒菜送上來了,也許是年紀大了,動作慢吞吞的,使人不耐。
李緻中不由蹙眉笑問道:“大哥,您這兒就隻有這麼一個老媽子?”
楊天佑點首笑道:“這才好,不至于會洩漏機密。
”
一舉酒杯,含笑接道:“二位賢弟,幹!”
三人對飲了一杯之後,朱伯倫卻蹙眉說道:“這小杯子可實在别扭……王媽,換大碗來。
”
“來啦!”王媽在外面答應着。
楊天佑笑道:“三弟的狂勁,又發作了。
”
朱伯倫一面給兩位盟兄斟酒,一面笑道:“要喝酒,就得痛痛快快的喝嘛!”
王媽匆匆地送過來一隻海碗,朱伯倫含笑點首道:“唔!這才馬馬虎虎。
”
李緻中拈須微笑道:“三弟是酒喝得越多,功力越高,但卻也越迷糊……”
朱伯倫呵呵一笑道:“要不然,人家怎麼會叫我‘迷糊酒俠’。
”
楊天佑意味深長地一歎道:“俗語說得好,人生難得是糊塗,偶然迷糊一下,倒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
朱伯倫連連點頭道:“大哥說得是,值得飲三大碗。
”
說完,他似乎連大碗喝酒都感到不惬意,而捧起酒壇,“咕噜咕噜”地,牛飲起來。
楊天佑又輕輕一歎道:“一個人太精明了,并不一定是好事,古往今來,很多精明人,隻因精明得太過份了,有時也會作出一些遺憾終身的蠢事來。
”
朱伯倫擡手一抹嘴邊的酒漬,搖頭晃腦地含笑說道:“這叫作聰明反被聰明誤呀!”
李緻中淺淺地喝了一口酒,淡淡地一笑道:“大哥,三弟,别替古人感歎了,咱們還是談點正經事吧!”
朱伯